! 苏十三满心不是滋味。你若说这条龙倒霉吧,他第一次投胎就落到户富贵人家!哪像他,真是命贱,如野草般扔哪儿都能活。 他越想越不是事儿,耷拉着眉眼。回白公馆的路上,无论青柳大郎怎样哄他,一句话都不肯说了。 * 冀城,白公馆内。 白总管正在噼里啪啦敲算盘,冷不丁门铃响。哟!这个点钟,哪里来的客人?张妈,快去开门! 张妈打开门,见青柳大郎一身湿漉漉的,背着个人回来,吓了一大跳。 青柳大郎一路走,皮鞋上的泥印子便在地毯上留下一路湿脚印。背后几个佣人都陀螺似的惊动了。 哎哟喂!大少,您这是从哪儿回来的?怎一身的水? 阿四那个混小子呢?怎地跟少爷出趟门,把少爷您给淋成这样? 白总管听着动静不对,忙扔下镀金小算盘迎上来。上下打量一眼。大少,您这是回来啦?这人是 他快速溜了一眼,大少背着的这小孩儿衣服破烂,脸上还有些脏灰。嗯,眉眼倒还生得清秀,但与青柳大郎先前给他看过的画像,最多只有一分相似! 这可真不能怨他!这形象,这差距,让他到哪儿寻去! 白总管心里琢磨着,嘴上却笑嘻嘻地道:大少,来,先将人放下! 路上淋了雨,青柳大郎淡淡地应了一声,然后将苏十三小心放在沙发上,对白总管道:让张妈备些热汤,再去放热水,替宝替他先洗一下。免得着凉! 噢 虽然宝贝儿三个字没喊完,但是白总管这头人精早就猜到意思,暗自吃惊,忍不住又偷偷瞄了一眼苏十三。 冷不丁青柳大郎站在他面前,挡住他视线。白总管没事儿的话,您去忙吧! 噢,没事儿了。咳,我能有啥事儿! 白总管笑不嗤嗤,知趣地退下,出门找佣人张妈去炖汤,又吩咐下人备好热水,让大少捡回来的小孩儿洗浴。 * 苏十三一路上心情起伏,但真到了暖和的地方,反倒什么都没想。倦意重重地袭上来,再也撑不住。 他手脚蜷缩躺在沙发里,勉强抬撩起眼皮对青柳大郎道:我先睡会儿。 别睡! 青柳大郎摇他。洗过再去睡,免得着凉。 烦! 苏十三打掉他的手,皱眉打了个哈欠。真困,这几年都没睡过一次安稳觉 话音未落,眼皮已经合上,不过一两分钟的功夫就沉沉睡着了。 青柳大郎没办法,待热水备好后,只得又亲自抱着人进去,伺候苏十三洗澡。 这事儿前世在大唐的那些年,尤其在碎叶城那两年,他也曾替苏十三做过许多次,因此轻车熟路。将人泡进热水后,青柳大郎忍不住眼皮子一抖,手按上去。 如今苏十三瘦的根根肋骨都支棱出来,原本养的上好的皮肉,眼下蜡黄。比前世倒是白了,不过是黄中带白,带着病态。 青柳大郎小心地将人扶好,又用热毛巾替他擦干裹住,抱回自己床上。 刚放下来的时候,苏十三若有所觉,迷迷糊糊地问了一句。大郎,什么时辰了? 青柳大郎一愣。戌时了吧! 那怎地没掌灯? 青柳大郎小心地哄他。怕刺着你眼睛,调暗了。 噢! 苏十三翻了个身,往被子里拱。 青柳大郎轻手轻脚将自个儿收拾干净,也爬上床,搂着人睡。两人如今都是青葱少年,手脚纤细,身上散发着同一种皂角的香味。 醺醺然,像是午夜梦回时又握住了那颗摩尼宝珠。 青柳大郎满足地叹了口气,三年来,头一次沉沉地入了黑甜梦乡。 睡到半夜的时候,青柳大郎觉得身边的人.体温灼热,怀里像抱了一团火。他连忙惊醒,将手搭在苏十三额头。 入手滚烫。 坏了!宝贝儿怕是病了! 他把脸贴上去。砰砰砰!剧烈的心跳声。苏十三滚烫的鼻息喷在他脸上,呼吸急促,胸.前大片泛着不正常的潮红。 这是真的病了! 他忙轻手轻脚走出去摇电话给白总管。快,过来一趟! 白总管半夜被他叫醒,不知发生了什么,披着外套从家里赶过来,睡眼惺忪地问道:大少,发生什么了? 是沿秀街的几间铺子失火了,还是老爷搞突袭,半夜摸到了冀城? 十三病了! 白总管以目光问询,然后点点头。噢,病啦?那大少找我干啥?找林医生啊! 青柳大郎皱眉,看向坐在沙发上哈欠连天的白总管。 白总管收住哈欠,朝他招招手。来,大少啊,咱俩出去谈谈?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