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慌张至极,心中又愤怒又委屈,口中突然大叫一声:你,你如果再这样我就再也不理你了! 声嘶力竭,带着绝望。 他不知怎样才能逃脱一条龙的胁迫。那渊底深处,巨龙卷动滔天白浪,水花将他淹没,潮湿的令人想哭。 青柳大郎一愣。他不知宝贝儿这话是真是假,只得强行屏住呼吸,低头仔细凝望了一眼。宝贝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中,不知何时多了两粒剔透的泪珠在打颤。 那两粒泪珠,皎皎如深海底的明珠。 却骄傲的不肯落下。 青柳大郎心中一疼,忽而又一软。想,他还是将宝贝逼得太急了。 幼年时,他曾见过龙墟亲族中有捉来活物却不肯当场捕杀的,也是如此将猎物盘踞在龙爪下,故意逗弄,逼的那猎物瑟瑟发抖,眼眶中泪珠打转,然后再放开。 骗那猎物,以为自己可以逃脱。却总在见到希望的那一瞬间,再次被捉回来吃掉。 他那时总是不屑地从鼻孔内哼一声,随即掉头走开。 若是吾,绝不至于如此!玩弄有什么意思,这是弱者所为。当年的青柳大郎曾如此想。 然而此刻见到他心中当作至宝的人,眼中也有泪花闪烁的时候他想到的不是如何捕杀猎食享受美味,而是这人,就连哭起来都怪好看的。 如果在床上哭 青柳大郎的思绪开始往不知名的远处飘离。 灵然不知背后这人又想到了什么,只察觉到青柳大郎突然间沉默下去。 沉默地,令灵然一颗沉睡了三十几年的老处男的心,受到了深深的惊吓。 四下静悄悄的。 在那冰凉如玉石的肌肤下,青柳大郎的心跳缓慢而又郑重。像是来自远古浩渺苍穹下的鼓点声,辽阔地掠过水面,穿过山野,然后在他耳畔,如炸雷一般响起。 你两人同时开口。 随即又同时停下。 青柳大郎目视灵然,示意他先说。 灵然踟躇,忍不住又舔了舔.唇。我还不了解你 宝贝儿,你要怎样了解?青柳大郎笑道,你问。但凡你问,吾都告诉你。 灵然咽了一口唾沫,想了想,道,咱们先从开头说起? 好。 大郎同志,你究竟是来自何方,本名是什么? 灵然借机在这条龙的怀里挣了挣,眸光中的泪渐渐逼回眶。 青柳大郎也不拦他,只闷声笑。笑声如同沉闷的鼓声通过胸腔传递出来,震动灵然的后背。 他低低地笑道,宝贝儿,吾本名就是大郎。这个是乳名。至于正式的名号,待吾有朝一日完成所谓的天命,回到龙墟时才能够获得。 届时,希望宝贝儿你的名字也能与吾名写在一处,并排列入族谱。青柳大郎心中暗道。 龙墟是什么地方? 灵然想,二十一世纪应当没有大郎这种乳名,可能时空不同。大郎同志来自所谓的古代。他便换了一个措辞道,那你是怎样来到灭天界的? 这个话题好答。 青柳大郎立刻接道,来读书的。 他顿了顿,怕宝贝儿嫌弃他如此大的年纪(和宝贝儿比,他确实一把年纪了),忙又补充道:吾龙族寿命极长,三千岁成年。吾一千岁那年离开龙墟,父亲嘱咐,在完成天命之前不可回归龙墟。吾四处游荡,偶然得知灭天界有所谓神庙,便来到此处参学。 在那里结识了你的师父灵拂。吾与灵拂同窗三百余载,从未交谈,直到那日听闻逍遥山藏了一件宝贝。 吾听得说,这宝贝,是逍遥山前任掌门离开的缘故,也是灵拂辍学的由头。吾心中好奇,便去了趟逍遥。 再之后的事情,便是灵然在幻境中所见到的时空回溯。 灵然了然地点了点头,道,于是你在逍遥后山藏宝洞内夺走了一把剑。 对!青柳大郎点头。那却不是一把剑,后来吾才得知,原来剑中寄居的魂魄是宝贝儿你。 别叫我宝贝!灵然出声抗议。 借此机会,又挣离青柳大郎的束缚,离的更远了些。 灵然活动了一下手脚,轻声地道,大郎同志,咱们好好说话行不行? 行,都依你。青柳大郎笑的愉悦。 一双暗金色眼眸中,情感深不可测。 灵然再次感到窒息。他掉开视线,随手将刚才抓的那件外衫胡乱抛给青柳大郎。你先将衣服穿上! 青柳大郎接住那件烟灰色罩衫,凑到鼻子下嗅了嗅。 那动作,逼的灵然耳根子爆红。 嫌臭你就别穿!灵然气急败坏。 怎么会臭?青柳大郎挑眉低笑。吾只是在想,这外衫,是披上头好,还是遮住下面。 他欲言又止,话中意味深长。 灵然沿着他目光往下。 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