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团入口,果然这甜蜜划满了口腔,舒适安逸,扎着低马尾的黑发掩藏下的脸蛋才终是褪去了雾霾,重新印上了明媚和舒展,她忍不住又挖了几勺。 谢毅制止她,“不要吃那么快,跟我说说话,手上的热饮也喝一下。” 女孩这才想起他在电话里是有事找她,“对哦,刚才电话里你说有事找我?” 事情确实有点着急,可女孩现在的状态看看着并不适合见人,他放松开自己的语气,“剧团负责人想见见咱两啦,他看过我们演的《雷雨》剧目,想说让我们加入他们的团队中,现在先见见,不过也不着急,你准备好再说。” 晏恬芮的眼睛明显发亮,可她心里有些发憷,被认可的喜悦藏在心里,没怎么表现出来,眉间又皱上了山峦,迟疑着问道,“我可以吗?” 谢毅毫不迟疑:“当然可以!他们主要喜欢你的表演,我都是顺带着的。” 女孩又羞涩起来,可她还是勇气不足,嘟囔着:“这都是表象,等他见到我真人,会失望的。” 谢毅严肃起来,明明像花瓣一样明媚可爱的女孩子,为什么此刻要这样看低自己,“今晚谁说你什么了吗?谁这么恶毒,忍心去苛责你!你跟我说,我帮你出气!”语气竟是饱含着心疼。 她有些说不出口,是要掩饰,还是跟眼前这位温暖的男孩,说出心事呢? 谢毅察觉到她躲闪的目光,知道她也许有所顾忌,又保证:“你放心,我不会和别人说起的。” 晏恬芮这才断断续续地将前因后果分享出来,谢毅因为家里父母做生意的缘故,身边见到的人形形色色,倒是也见过一些爱恨纠葛,这世上本没有对错,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立场,只是太固执己见走进了胡同和围墙。 “你和你姐姐都没有错,人生有很多种活法,你姐姐只是一种路行不通,换了另一种路而已,她不像你会把父母姊妹放在第一位,所以才那么伤害你;你知道吗?在你们家中,你的思想已经超脱出去那个小世界了,可是能力和经济还没有跟上,却还得被枷锁在女儿和妹妹的位置上,替他们着想做事。” “是我太自不量力了吧?” “没有,你们谁都没有做错,只是中国人被这种礼义仁孝束缚住了,你又是个对人宽厚善良的性子,容易吃亏罢了。” “我知道,可我没办法。” “装聋作哑吧,只要你不去和他们接触,把这些精力放在自己身上,心态就会平衡很多。” “可我妈妈那边...” “时间久了之后,她会明白的,儿女有自己的路要走,她没有你想得那么脆弱。” “但愿吧。” 道理都懂,只是缺个人共鸣,倾诉之后晏恬芮的心情明显开阔了许多,她关心起和剧团负责人见面的事情。 “那我们什么时候去见剧团?” “看你现在没事了,要不现在过去?剧院那边会排练到很晚,编导还在那边盯,就是简单会面一下。” “嗯嗯~好哒!” ———— 国庆回家之后,心态有很大的变化,一直以为自己内心是孤独的,在这世上无论和谁在一起,酸甜苦辣还是要自己扛,可真正和家人在一起,心还是感受到了归属,什么事也不想,失眠像不见了似的,无忧无虑般还是孩儿,第一次看到地瓜开出了紫色的花儿,以为是牵牛喇叭花,却是从地瓜藤叶上冒出来的,生机勃勃~ 国庆红事多,白事也多,竟没有一桩是自然而然,顺利美满的。 分享一下一宗白事儿,46岁的中年独居男子患了艾滋病逝去的故事,他出生时父亲已经病去,母亲生他难产而亡,后来被亲戚过继给两个女儿的同乡夫妻,这对夫妻男人也很快过世,女人有了心脏病,他的童年是在懂事和勤劳中度过,长大之后善良本分,长相白净宽厚,却一直没能成家。 这是镇上好多年才听说的一例艾滋病,结果确诊的第二天就在病床上闭了眼,家人开了席却不收礼金,附近十里八乡的虽不敢近他身,可只要有一点交情的,都开车过来买了鞭炮和香纸,脸上尽是惋惜,为他送最后一程。 这样的温情并没有因为艾滋病的可怕而隔断,乡镇上的人懂得他的宽厚善良,全了他身后之名。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