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了伞,又奔到窗边。 跳窗、落地,撑伞。 再回身悄悄关窗,踏波行轻功运起。 她衣袖翩飞,腰束照雪软剑,忽忽然划破雨幕,便如一只渡鸟,悄无声息渡湖而过,避开了护卫的巡逻,跃墙而出。 长长雨巷中,郎君负手而立。 他身着玄色衣袍,脸覆青铜面具,如果不是那双眼睛太过明亮冰寒,折射了雨水的光芒,几乎就与夜色融为一体。 雨中,极细微的破风声还是惊动了他。 他忽地一抬眼。 便见那深深庭院,高墙之上,忽地一道身影飞跃而来。 她白衣撑伞,纤腰一握,腰间坠下红色的丝绦。 雨幕下,她的雨伞边沿有雨珠落下,也仿佛缀了流苏般,在这一刻模糊了她的面容。 丝绦飞起,她轻盈落地,踩踏雨水,来到了他的身前,雨伞探了过来。 秦夙却忽然就仿佛触电般,身形倏然一退。 江琬:“……” 就尴尬了。 喂,我可是在好心给你撑伞呀! 再看去,却见秦夙忽地轻轻一弓腰,他的手抚到了心口处。 一团黑气如同深渊,在他心口张牙舞爪,翻腾不休。 他的“情劫”又发作了? 江琬悚然一惊,心中又有些恍然:原来大佬半夜三更守在伯府外边,竟是因为蛊虫发作?他是想来请她帮忙的? 想想自己因为胡思乱想而耽误的那些时间,江琬这份懊恼且不提。 眼下自然是不必犹豫,江琬立刻抬起手,凝神做拈花状。 她一手撑伞,似慢实快地趋步向前。 秦夙却还在后退。 她仿佛欺压良家的恶霸般,步步紧逼。 秦夙又退,却无路可退了。 他背靠在深巷的墙上,虽是玄衣冷肃,身形高大,眼中却泄露微光。 雨水映照,这光,又不再冰凉。 素手拈花,轻点在他心口。 拈花指,神动。 真气牵引,神与意合。 莫名的力量如同梵唱,落在秦夙心间,那一只不安的蛊虫之上。 是尘俗太喧嚣,使你躁动? 既然如此,何不远离? 睡去呀! 灵山钟响,佛祖拈花。 翻滚的黑气如受佛照,肆虐的爪牙似闻纶音。 对,微笑,睡去。 它果然睡去了。 “情劫”再度蛰伏。 江琬轻轻松一口气,正欲收手。 却不知何时,秦夙原本按在心间的那只手,竟也轻轻一动,往她手上覆了过来。 两手本来就相距极近,江琬手指才只轻动,另一只看似冷白,实则滚热的大手就已经碰到了她的指尖。 江琬收手的动作没有停,惊鸿一触间,她的手被快速收回。 她将手背在身后,指尖有些烫。 秦夙的手便仍然又按回心口,两人四目相对,俱都无声。 天地之间,又仿佛只有雨水淅沥。 也不知过了多久,又恍惚只是一瞬间,江琬找回自己的声音:“你……为什么在这里?” 她问。 秦夙道:“西市邪气井暴动,须弥寺与七星殿的人在镇压,你想去看吗?” 什么?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