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展和南阳侯说的,就是栾英下武举的话,栾英由文官转武将,不问他家里长辈的意见,这不合适。 南阳侯静静看着面前的年青人,云展四十上下的人,但在南阳侯面前算年青人,他位高权重,出身尊贵而自己也积攒能耐,在朝堂上一直地位不倒,气质永远胜人。保养的好,衣着精洁,仿佛还是不到三十的青年。 南阳侯打心里崇拜他,小辟邪带给栾家的好,远非言语和银钱可以感谢,南阳侯忽然明白过来,小辟邪不会坑他,也从没有坑过他,哪怕在栾景做错事情的时候,也极力维护他栾家门第不倒。 他既然同意栾英转武将,对栾英来说不会是坏事情。 云展说过,南阳侯伏倒于地,含泪道:“我家有此得意子孙,拜世子所赐,世子所言,我当听从。” 云展觉得这话听着令人舒服,也说了几句半含承诺的话:“英哥心气儿高,难得有这才干,又肯干,他跟着我父亲学功夫,我父亲首肯过,我想他武举不见得不得个名次吧,若中武举,少不得到你家多吃几杯。” 南阳侯喏喏,没有二话。 转头回家,拿戒尺把贵生抽了一顿,贵生带着伤读书到三更,祖父才和他一起睡下来,这对于南阳侯有年纪人的身体显然不好,可弟弟带着俸禄又要下一个科场,哥哥文章还不通,当祖父的打鸡血般的亢奋起来,把贵生的缺点无限放大,持忍无可忍一点不忍的态度。 燕燕早就知道。栾景和父亲一样,他对于小辟邪敬中生畏,如果认真来说,敬远大过畏,小辟邪说的话,比圣旨还灵。 云龙,这就忙活开来。 他见祖父:“我要帮哥哥打武举,祖父有什么要交待的?”国公回他:“去去去,这事祖父不管。” 又见父亲:“父亲有什么要叮咛吗?”云展挥手:“去去去,不要烦。” 客人们到齐时,居中高坐的是新榜眼云龙。主人少年,客人少年,夹杂的几个青年透着尴尬:“哎,我们跟着自家亲戚来,还有坐儿没?” 云龙开门见山:“在这里的全是我兄弟,没跟我去西北过,平时也练拳脚,如今我用到你们,大家伙儿出出力气。” 玉海子爵的孙子柏署脱口:“几百人打群架,龙哥儿,你也会惹事吗?”他嘀咕:“还以为只有杰哥是惹事精。”贺杰说不是我,是我哥。 栾英站起挺胸:“我要打武举。” 柏署大大咧咧:“好说好说,历年武举全是当儿,”大家哈哈笑起来,云龙拧起小眉头:“武举归兵部管,兵部是我父亲管,署哥儿,你这是什么话?” “用这话表明我内行啊,历年武举全是抱团儿来的,也就上科干净些,前几科那个乱,想中武举的砸重金请江湖好汉帮忙,武举十人对战,胜多着过关,请来的什么镖师什么世外高人,遇到功夫好的可劲儿的伤,遇到一拳就倒的却放过去,在保证他自己能一战再战的情况下,尽可能的把功夫好的伤在决赛外面,就这样保证请他的东家名次能高,有一年武状元都是虚的,拿到状元名头风光回家,被人黑棍砸倒在半路上。” 贺杰打断他:“你用词先干净些,没有哪科不干净这话,那叫有人缘儿。” 柏署盯着栾英吃吃笑:“乔庆回原籍去了,否则他说话比我还要难听。”武将世家的子弟们,对于武举弄虚作假没好话。 云龙道:“一句话,我哥打武举,你们帮不帮?帮就一个字,不帮要说两个字,累到你别怨人。” 柏署仰面向房顶,拖长嗓音:“......帮......有什么好处给我,给我们?”大家起哄:“对,有好处吗?” 云龙笑道:“但凡帮忙的,杰哥送你耍几天。” 高湘伸长手臂:“我要,可以耍几天?” 贺杰吓一跳,他们此时在公主府偏殿里,约有一百来号人,地方大,人分前后排的坐着,高湘平时衣着肖似男孩子,她要是不说话,不容易找到她在哪里。 贺杰认认是高湘后,不乐意道:“姑娘不能科举,我打发人知会各家,我没知会你啊。” 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