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了丸药,谭夫人就由着丫鬟扶着去了前厅应酬客人。这种场合顾掬尘自然不能跟着。何况从刚一进俯邸就见到了门口站着的宫中御前亲卫。 今天怕宫中那三位地位最高的主子贺临鲁国公俯了。这个疑问在她给谭夫人诊完脉后,就得到了答案。原来今天陛下与太子、秦王皆亲临鲁国公俯。此中原由谭夫人也没有瞒着,却是皇帝昨夜做了个恶龙缠身之梦。最终却是一只黄班巨虎将他从两只恶龙口中救了出来的。清晨醒来,齐皇琢磨良久,这才想起鲁国公俯原来属虎,而且其亲军也号为虎贲军的。是以今天这才来了鲁国公俯。 顾掬尘听得瞠目结舌。她倒不是奇怪皇帝做梦。他的身体如何,她自是最清楚,失眠多梦原是正常。如此这般的噩梦,必然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只是如此这般的梦境,明显是皇帝陛下对自己两个儿子的猜忌所成,这样的梦境怎会让人知道?似是看出顾掬尘眼中的疑惑。谭夫人却也不瞒他,“陛下在夜中梦话连连。值夜的太监、奴才早就听了个够。若是以前,自然传不出的。只如今太子与秦王各自斗法,又如何瞒得住了。国公在宫中也有些人,一早就传过来的消息……” “夫人,这等事您何必跟我一个民女说。” 顾掬尘急急打断谭夫人说起这等宫中秘事。看着顾掬尘一副受惊吓的样子。谭夫人倒是笑了起来,“打什么紧。如今这事怕是宫中都传遍了。只要是宫中传遍了,也就是朝堂里的大臣们知道啦。如今谁不知道皇帝也就是个要烧尽的灯芯子。其令已不能出内阁。也就是那两位还没分出个高低,这才拉陛下出面镇个场子罢了。” 顾掬尘总算自己这直肠性子是怎么来的。前世里母亲都没有跟她谈起这些宫中的秘事。没想到这一世,她与母亲已是非亲非故了,她倒是与自己说起这等私密之事。许是看出顾掬尘眼中的探究,眉目温婉的谭夫的拍着她的手道:“也不知怎么回事,我一定看到你就觉得亲近。竟象是前世就是母女般。你也没不自在,我原就是个直性爱说的。只是平日里两个小子也没个省心。那个女儿也是……” 谭夫人说到这里停了一停,抬眸扫了旁边一个婆子一眼。那婆子会意,领着另两个丫鬟退了出去。 顾掬尘心内诧异更甚,这般将人全赶了出去,明显一副说更机密之事的样子,果然,谭夫人清声咳了咳,接着说,“许是我家老爷子常年清修,得了上天的垂顾。前些日子,我家秀儿夜里也做了一梦。梦所我鲁家未来之结局。说是秦王殿下登基做了皇帝。可飞鸟尽,良弓藏。没想到秦王殿下看起来这般温文如玉的人肚里却是如此心肠。秀儿说,秦皇登基不到一年,我鲁家就被诛了满门。哎,当时,秀儿这孩子说起时,国公本是不信的。可是后来上了风陵山问过了老祖宗,起了一卦,这才信了几分。国公原不愿参与党派之争,现如今得了这般警兆,哪还容得我们置身事外。如今只有全力辅助太子上位,我们鲁家或能得一线生机。” 听到这里顾掬尘心中立时涌起了惊涛骇浪。看来这鲁秀儿怕也是个重生的。只是不知她原来的身份又是谁?如今她倒是能理解谭夫人为什么要跟她说起这等绝秘之事了。如今她的那个大哥的身份虽然只是本品大理寺卿,然身后有陈家、沈家、郭家的支持。还是怪医门弟子。这样一股势力也不可小觑。如此这一番话说来,其想通过自己拉拢身后的大哥成为坚定的太子党。 顾掬尘抬头看向这张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面容,突然觉得不要小看任何一个人,此话果然不假。前世里她只享受到母亲的宠爱。而这一世,她成了外人,所以在母亲眼中也成了可以利用之人了。她叹了口气,还好她的目标也是秦王,她故意睁大了眼睛,“世间居然有如此奇怪之事。民女倒是第一回听说。民女见识有限,回家后,定然说与大哥听听。” 谭夫人听她如此说话,眼中露出满意之色,听了听头,“虽说已拜见了陛下,但还些客人需要我去招呼。那便开始吧。” 她这两年也给了几位夫人调理身体,对她的身体本就极为熟悉。诊完脉,施了一套针。谭夫人精神好了些,也就随着一时众婆子丫鬟出去了。 等着她们这一走,这间耳房就只留了一个刚留头的小丫鬟了。顾掬尘昨夜里本就缺了觉,此时又听了一番惊世之言,心累身累之下,只觉睡意袭来。可就在似睡非睡之时,突觉心中惊悸,猛地醒了过来。 守在一旁的丫鬟原本看着她正歪头小憩。想着此时初春之际,还是乍晚还寒的天气,这位女大夫瞧着也是个体弱的。她正要替这位女大夫盖上薄被,以免她着凉。做丫鬟的第一要务就是要会看主子眼色。这位女大夫很得夫人的青眼,夫人竟能将价值千金的汗血宝马任其弟挑选,就可见一般了。 不想她刚走到近前,张着双被就要给她盖上之时,这个女大夫就突然睁开了眼睛,那一刻的眼神之凌利,让她吓出了一身冷汗。看清面前这张苍白的小丫鬟脸,然后再看到了她手中拿着的小被,顾掬尘垂了眼眸,立时恢复病弱之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