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来。那绿叶上还落着一条胖乎乎的虫子。 虫也有虫的智慧,它感到了烛光的危险,胖身子一伸一缩的奋力爬着,适图离那亮光远点,再远一点。看着那鲜活的小胖虫,躺在床上紧抿薄唇的苍白少年嘴唇几不可见的翘了翘。 “你居然喜欢虫子。”那道黑影从暗处站了出来。 少年并没有吃惊,只是淡淡问道:“是她派来的。她终于等不急了,哼,动手吧。” 苍白少年看都懒得看那影子一眼。他的身上、床边、床上至少有十几个机关。现在他的手里就握着一枚小小的纽扣。那纽扣里装着几十枚牛毛大小的细针,根根有毒,只要那个侏儒一靠近,他就会让他死得如刺谓般爽利。 “咦,你不想活,想死?哎,那我岂不是白来了。我师傅赖公还让我来帮你治一治。嗯,还有,你那些机关最好不要动。”顾掬尘无耐叹息。 这一回,陈柬终于抬起了头来,他只是一个十一二岁的少年,但他脸上的神情却仿似行将就木的老人,透着悲伤苍凉,“你不是侏儒?” “侏儒?你才是侏儒,你全家都是侏儒。”顾掬尘生气了,小脸涂沫上了红润。 看着对面身着夜行衣的小女娃陈柬也有点愣。 “赖公新收徒弟了?我怎么没听说过?” “给你看我的徒弟认证牌。”顾掬尘也知道她这个新出炉的名医徒弟,没什么人会相信她。她拿着那块四叶草的黑色木牌,撅着嘴来到了已侧起身靠床坐着的少年眼前。陈柬细瘦修长的手拿过那块木牌,锁着眉头认真看了看,又将她还给了顾掬尘。 是怪医门的木牌。 “你真的能治好我?” “当然。不过,你这不是病,是中毒了。” “我知道。可是你年纪这么小,真的能解我的毒?” “能力与年纪没有直接关系。不过。我可不是白给你解毒的。我是要收诊金的。” “你要多少银两?” “我不要银两。我一家子现在借住葳蕤庄。但我们只能在那借住一年.我知道你聪明,你能不能将那座山的地契给我拿来。我希望有永久居住权。” 陈柬想了想,“如果你真的是赖公的徒弟,而且深得师傅的喜爱。我想这很容易。” “为什么?”顾掬尘刚问出口就后悔了。 是啊。一个神医的弟子,在自家的地盘上住着,多方便啊。人这一辈子,谁没能保证自己不生病啊。谁能拒绝神医弟子在自家地盘住着。竟然神医弟子在此,要找神医岂不是也方便得很?那可是能起死回生的神医啊。 这几天,她左思右想,也不知怎么办是好? 父母亲希望回到北部家乡。 可是只有她知道,以后的几年,大齐北部将接年受到西凉、北漠袭击。 那里战乱不休,百姓流离,那里很危险,她决不能让家人回去。 可是现在这个少年轻描淡写一句话就很容易就解决了她的大难题。人比人气死人啊。似乎看出她已经知道了答案,苍白少年没有回答她的问题。 他只是语气虚弱道:“开始吧!” “什么?” 顾掬尘还在神思飘渺。想起那些遥远的岁月里,她与大哥、二哥驰骋沙场的日子。 “治病啊。你今天难道不是来给我治病的吗?” “真的容易?”顾掬尘上下看了陈柬一眼,“你好象自身难保。谁会在自己的床上还设下机关?” 陈柬一声冷笑:“你师傅赖公治好了我那温柔美丽的继母。我想她会很高兴将那座山庄送给赖公徒弟的。” 顾掬尘大眼亮晶晶的,“那就好,那就好!”丝毫没有将少年冰冷的话语放在心上。她知道就是这个陈柬的继母害他至此。但那要这少年自己去解决,她想。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