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15年来,压在葛琳心头最沉重的一座山峰莫过于15年前跟随胡梅尔劫掠河谷地。 胡梅尔·血鸽从来都是一名机会主义者。他脚踏实地的践行着自己独有的一套“又便宜不占王八蛋” 的理论,并且成功从这套生存指南中获得足够多的利益。 当洛基归来,仅仅派出盲山与葛琳两位援手下海打捞,他就获得了洛基劫掠林蒂斯法修道院一半的战利品。 当洛基与雾鸭镇统领“斯维因·贡克”展开决战,他在最后关头带领骑兵入场收割。 结果成功收缴雾鸭镇9成的战利品。 这是一个天生对所处幻境拥有敏锐观察的首领。正因如此,当发现斯拉夫王巴坎布什找到了一种可以穿过波罗的海方法时, 他立刻得出“维京必败”的结论,在灭顶之灾降临前成功逃跑。 在这场战争中,维京所有行省全都遭受到史无前例的伤亡,只有血鸽氏族全身而退。 胡梅尔老爷子再次成为算无遗策的智者。 正因如此,但他发现洛基没有经过任何休整就要反攻英格兰群岛,他再次嗅到了机会的味道。 趁着洛基出兵后方兵力空虚,他带领血鸽氏族重新夺回风息堡。 洛基无家可回, 在麦西亚王国的冰冷海滩上被英格兰人全歼, 自己不但收获一大片领地, 更是结交到韦赛克斯国主艾克伯特这么一位堪称“天纵奇才”的盟友。 到那个时候,就连斯拉夫王“伊瓦尔·奥沙利文”都不敢和他高声说话。 天底下哪还有比这还要明智的作战行动? 葛琳的丈夫“盲山·血鸽”同样是洛基的朋友,他心中会觉得不妥,但这同时也是一个一生之中几乎没有动过脑子的维京粗汉。 他对胡梅尔老爷子的所有旨意向来言听计从。 葛琳不了解的是自己当时为什么会和他们一起上船。 或许是因为厌恶孤单? 或许是因为自己还没有想好如何劝阻他们。 亦或者在自己内心的某个角落,她也曾经幻像过自己能够成为河谷地的女公爵? 因为胡梅尔老爷子毕竟活不了几年了,盲山并没有领导才能。胡梅尔死后公爵的职位一定会落到自己的头上。 她的心中到底出没出现过这种想法,直到现在葛琳心中都没有一个确切的答案。 她只知道当所有的族人在风息堡外遭遇伏击时,她的心中非常后悔。 不过灾难已经发生,亡魂都已消散,又有谁不会感到后悔? 在那一刻,葛琳的心中是羞愧难当的。 在风息堡地牢中,这份羞愧却立刻转换成难以言喻的恐惧。从出生起,葛琳见过的杀人方式无外乎使用风格各异的冷兵器洞穿活人肉体。 利用光线杀人。 不要说看,葛琳听都没听说过。 尤其攻击者,竟然是洛基年仅10岁的长女苏菲。 当苏菲提出可以饶她一命,葛琳满脑子只有肚子里尚未出生的孩子。她孤身一人登上长船仓皇出逃, 从此之后就在漫长的悔恨中艰难度日。 每一天她都在想,如果自己死在风息堡的地牢中是不是能避免每天受到心灵上的折磨。 但那个时候刚刚出生的雷德还太小。 葛琳必须要继续苟活于世,将这来之不易的儿子养大成人,直到他拥有独立生存在这冰冷世界中的能力为止 现在她可以确定雷德拥有独自生活的本领。 支撑她苟活于世的最大信念已经完成。 雷德转头望向洛基,心中升起重重疑惑。 从小到大他当然听说过“弑神者”洛基的传说,通过父母的几次交谈大概也知晓他死去的父亲,爷爷与这强大的诺曼底国王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然而他万万没有想到他的亲生母亲竟然想要为洛基死战到底。 在这短短一瞬间,雷德陷入短暂的犹豫。 诚然,以他现在的威能他可以轻松打晕葛琳,随后扛着她远离光照会与诺曼底王国的纷争。 满城的罗马治安官与圣教军全都盯着这场世纪大战,没人会过多在意像他这种出身卑微的小人物。 只要能逃出这座城市,他完全有能力让父母过上锦衣玉食的生活,再也不用为那群眼高于顶的贵族服务,每天弓腰弯背的伺候他们。 但这又能怎么样呢? 用这种方式将葛琳就走,他的生母依旧会面带愁容,每天生活在无形无影的恐惧与悔恨之中。 雷德隐隐能够察觉出这一次葛琳之所以同意陌奎使用阴阳秘书为她延长生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