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在不知不觉中落了泪。 “没有发热,姑娘可是还有哪里不舒服?” 挽冬拧着眉头,忧心道。 褚瑜抿唇摇了摇头,“没有,就是眼睛有些涩。” 说罢,她不等挽冬再问,就接过药碗一饮而尽,而后随口问了句,“外头怎这么吵?” 挽冬木讷的接过空空的药碗,神情有些呆滞。 姑娘竟然不排斥喝药了,以往每次都要劝上半天的。 褚瑜从挽冬诧异的神色中反应了过来,她挤了挤眉头,“好苦,有蜜饯吗?” 挽冬闻言这才回神,忙拿起早已备好的蜜饯递给褚瑜。 蜜饯入口,嘴里满是甜腻腻的味道。 褚瑜微微眯起眼,竟生出了一种满足感,好像...她许久没有吃过这么好吃的东西了。 在梦里能有汤药喝就已经不错了,哪里还有蜜饯吃。 褚瑜睁开眼,眸子里有些茫然。 那明明是梦啊,她只是昏睡了三天而已,没有经历过那些的,可不知为何她总是将梦境与现实混淆。 许是刚醒来,还有些混沌吧。 “姑娘忘啦,明儿可是姑娘的及笄礼,所幸姑娘今儿醒了,不然夫人都要发帖子往后延期了。”挽冬见褚瑜面色如常了,才回了褚瑜刚刚的问话。 褚瑜神色一僵。 是了,明儿就是及笄礼! “姑娘一醒夫人就着手准备了,眼下府里忙的不可开交,碧菡姐姐也去帮忙了,幸好一切都早有准备,虽然耽搁了几日,明儿却也能照常开宴。” 挽冬说到这,又急急道,“姑娘您先歇着,奴婢去把姑娘明儿穿的衣裙熏香。” 褚瑜靠在床榻上,看着丫鬟忙碌的身影久久无话。 “景大公子可真是贴心,这可是菱烟阁限定的胭脂套装秋水玉脂,这个季度总共就出了十盒,一盒得要二十两银子呢,听说才刚出来一个时辰就被抢空了。” 褚瑜心神一怔,偏头朝梳妆台望去,见挽冬正将那套秋水玉脂摆在最显眼的地方。 梦里,这套秋水玉脂她带去了景府,用的次数不算少,对它的色泽香味很是熟悉,而后来她从景时卿那位新夫人唇上见过一样的颜色,闻到过一模一样的香味。 所以,景时卿给她送了一套的同时,也给那位送了一套。 褚瑜摇了摇头,混淆的记忆搅得她头疼不已。 她好像,已经分不清梦境与现实了。 徒自冷静了半晌,褚瑜终于理清了思绪。 不论梦境是不是真实的,光凭她在茗香楼所听见的,明日定婚宴就不能继续。 定婚宴... 褚瑜猛地坐起身,在梦里,明日的定婚宴上景时卿会因惊马摔伤腿,而足足迟到了一个时辰,最后是乘马车过来,被贴身小厮搀扶进定婚宴的。 想知道梦里的一切是不是真的,端看明日景时卿是否也会因惊马摔伤了腿。 褚瑜按着快速跳动的心脏,紧紧咬着唇瓣。 她此时,好希望明日能尽快到来,她迫切的想要得到证实。 过了好半晌,褚瑜才将心头那股躁动压下去,安静的躺了回去,她努力的摒弃脑海中关于梦里的一切,思索着明日该要如何阻止这场定婚宴。 不论明日证实的结果为何,她都不想嫁给景时卿了。 即使心如针扎般的痛,但她不做那坏人良缘的恶人,也不让父亲做以势压人的权贵。 她是褚家女,是褚家捧在手心的金枝玉叶,是被爱包裹着长大的姑娘,她有她的骄傲和尊严,做不来强人所难之事。 虚情假意,她不稀罕! 只是她怎么也没想到,在她面前温柔和煦,情意绵绵的时卿哥哥,竟有着那样一副高高在上,冷傲淡薄的姿态。 那间包房不止隔音极差,还露了一个小孔,是她想听得更真切靠近时发现的。 她太想确定隔壁的包房里是否有他,所以她鼓足勇气去偷看了。 透过那个小小的孔,她清楚的看见了正襟危坐的景时卿。 他的面上是她未见过的矜傲之色,对于同行之人的言词他未有半分反驳,反而恰到好处的露出一丝为难与无奈,最后清清淡淡道了句,‘好了,太子殿下该要到了,叫人备酒菜吧。’ 从始至终,他未抱怨过半句,但那意思已经再明显不过。 这桩婚事就是她褚瑜心悦于他,才叫褚家施压,逼他景时卿不得不娶。 褚瑜紧紧攥着手心的被子,一向清澈如水的眸里泛起一丝连她自己都未发现的戾气。 她不知道景时卿为何要这么做,他既然有心上人,又为何要来招惹她。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