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瓒回神, 观望眼下的境况。 他们拥挤在狭窄的双人沙发里,李瓒自己的腿委屈的蜷缩在短了一截的沙发里。而江蘅一条腿伸出沙发扶椅, 另外一条则挂在他的小腿上面。江蘅的左手还环抱住他, 垂在他的胸膛旁边。 李瓒心想怪不得他全身酸痛,就这么蜷缩在沙发里、手脚还被捆住,整晚不动, 没落枕和扭伤腰就不枉他十年如一日造访小公园, 同大爷大妈们取经锻炼来的柔韧躯体。 李瓒闭上眼睛,按着太阳穴, 在屋外飘来的晨练粤曲中捡起某些记忆碎片。 黑暗里, 如破碎的镜子, 每块镜片倒映着昨晚的记忆。先是江蘅妹妹的视频,然后是啤酒、白酒倒满玻璃杯,铝罐和玻璃杯轮流磕着一起灌下肚, 最后是势均力敌、火花四溅的热吻―― 至此,丧钟鸣响枪声起, 醉酒记忆戛然而止。留下难以收拾的一地鸡毛,不管是脏乱的客厅还是记忆截止后的吻。 “……” 手掌盖住脸颊,李瓒发出无声痛苦又尴尬的呻吟,怎么就吻上了? 他和江蘅?两个大男人?这比彗星撞地球世界大末日、分局换全新装备甚至是佟局他老婆跑了还不可能发生的事情,怎么就突然擦枪走火了? 江蘅先主动的吧?他是基佬? 李瓒觉得自己当时应该是醉得分不清男女,误把江蘅当成女人吻了下去,正确思路应该是这样没错。 男人都是下半身思考的动物,喝醉酒的男人就是禽兽,一时冲动可以理解。 李瓒做好心理建设,淡定的掰开江蘅的手并一脚将他踹下去然后坐起身冷眼看他醒转。 江蘅脸色不好看,他是有起床气的。良好教养令他克制冲旁人发火,但神色郁郁浑身低气压,他五指张开将额前的头发全都梳向后面,掀起眼皮看向李瓒。 虽情绪低沉但还是打招呼:“早。” 李瓒面无表情,等了一会发现江蘅没表露出异样,心想他可能是忘记昨晚的意外。心下稍定,他也应了声便进卧室,翻找出常服进浴室里冲洗。 温水喷洒下来,李瓒突然头抵墙面,五官都皱在了一起。 什么一时冲动可是理解? 纯属狗屁! 他怎么就和江蘅接吻了?! 李瓒百思不得其解,而且不太想面对此事和江蘅。他迅速冲完澡、换上衣服就出来,头发湿漉漉没吹干就跑了。 江蘅煎好吐司,从厨房出来只见到李瓒匆忙离开的背影,想把人喊住都来不及。 他眯起眼,琢磨李瓒那速度、那背影,怎么看都觉得是落荒而逃。 江蘅嘴边咬着一片吐司,哼起随兴编的小曲,哼着哼着就笑了。 昨晚的事他记得一清二楚,李瓒摆明逃避,估计还会把接吻的事当成意外。 他不急着围堵人,青蛙都得用温水煮,何况紧要事一点都不迟钝的李瓒? 赶太急,鸭子也会飞的。 * 东城区分局。 早晨7点30分。 李瓒破天荒头一次提前半个小时上班,此事惊得刑侦办上下投以诚挚的问候。 “滚。要不是靠爸爸勤劳工作怎么把屎把尿养大你们这群叉烧?”李瓒拉了张椅子坐下来,肌肉一松懈,骂人都懒洋洋不带劲。“你们现在长大了,翅膀硬了,该学会孝敬爸爸。” 刑警们嬉笑应答,一个女警问:“爸爸要不要来豆浆油条?” 李瓒:“可。”他接过女警买多的豆浆油条,两大口吃掉一根油条填饱饥饿微疼的胃,然后问绿萝后面的王:“王同志,请问案件有没有进展?” 王:“曾队有新消息。” 这时老曾带着通宵的季成岭和陈婕踹门进来:“老大,您居然提早上班了?!是公园倒闭还是您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不是,”李瓒不解:“公园倒闭可理解,为什么我早到就是做了见不得人的事?我行事坦荡,为人光明磊落,受不了被污蔑的委屈。” 陈婕:“做了见不得人的事所有跑分局里来躲避啊!”她分析道:“一般人不敢来分局,因为公安局正气凛然,普通人进来报案都得小腿大腿、心里打颤,所以分局某种程度上也是个逃避现实和犯罪的最佳场所。” ……某种程度上,她说的倒是没错。 李瓒:“老曾,王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