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想追赶生命里一分一秒 原来多么可笑 你是真正目标/一追再追 她笔尖顿住,眼尾垂落。 密密麻麻的黑色印刷体下,赫然立着一个“解”字。 笔法遒劲潇洒,最后一笔挑起一个峰回路转的小勾,力度大到扎破薄纸。 ——有解却无答。 可就在今晚,乔司月第一次知道,单方面喜欢一个人原来这么不公平。 他根本不需要做什么,只留给她一张转瞬即逝的侧脸,却能让她魂不守舍整整一天。 第4章 她怎么会做这么羞耻的梦? 这天过后,乔司月每晚都会梦到他。 最荒唐的一次,是他们同坐在一张床上。 像是故意的,他的眼神一刻不停地落在她身上,双手却搭在t恤下摆,缓慢向上卷起,露出分明的脊柱沟。 腰腹间的肌肉,比想象中的还要匀称紧实。 乔司月毫无防备被他往前一带,直接栽进他怀里,任由他瘦长的手指攫住自己的发,轻柔地往耳后揽。 被他触碰到的耳垂迅速烧起来,心脏也一个劲地打着鼓,可他还是不愿意放过她,俯身,清冽的气息密密匝匝地包裹住她,嗓音里掺进去滚烫的欲念,“想接吻吗?” 梦里的时间流逝得异常缓慢,每一帧画面都格外清晰。 她点头,声音不似平日那般细软,又哑又涩,“如果是你的话,我想的。” 第二天早上醒来,乔司月大汗淋漓。 直到洗漱完,梳妆镜里的脸还是红得可怕。 疯了吧,她怎么会做这么羞耻的梦? 身上的汗液黏糊难忍,乔司月拿起睡衣走进浴室,哪成想热水器彻底报废,她洗了足足五分钟的冷水澡,结束时牙关都在打颤。 初夏洗冷水澡的下场是,当天夜里烧到三十九度八。 病来如山倒,乔司月被苏蓉带到镇上最近的一家诊所挂了三瓶吊水,又回家躺了好几天,气色才有所好转。 中途被方惠珍念叨过好多次,大意是说她没有公主命,倒被养出一身公主病,娇气到不行。 说这些话时,方惠珍的音量没有收,乔司月在大老远外就能听到,唯一庆幸的是方惠珍用的南城方言,语言间的屏障成了乔司月身上最后一块遮羞布,哪怕那会应该感到羞耻的人不是她。 苏蓉对家用电器不甚了解,想等乔崇文出差回来后一起去城里买新的,所以这些天乔司月只能用烧开的热水混着冷水,潦草擦一遍身体。 苏蓉也觉得这样麻烦,便给她一些零用钱,让她去附近的澡堂。 傍晚,乔司月找到苏蓉说的地址,店面不大,里头电视机声音开得很响。前台是个矮胖的中年妇女,瓜子壳铺了一桌。 乔司月上前问:“你好,请问这里怎么收费的?” “泡澡五块钱,淋浴充钱后按时计费,”女人眼皮子都懒得掀,开门见山地问:“泡澡还是淋浴?” “淋浴。” 她这才抬头看她眼,沾着椒盐的手从抽屉里摸出一张卡,“押金十块,想充多少钱?” 乔司月犹豫几秒,问:“洗一次澡大概要多少?” “五分钟的话,就几毛钱,往上叠加。” “先充一块。”乔司月把十元纸币推过去,又从兜里翻出两枚五毛钱的硬币。 隐约听见一声嗤笑,她抬起头,女人已经把脸别过去。 乔司月在柜台上抽了张纸,包住热水卡,用力攥在手心。 澡堂的环境实在算不上好,白色瓷砖缝隙里嵌进去很深的泥垢,女浴室门口贴着一张白纸,纸张受了潮,依稀辨认出上面用红色记号笔写的“男士止步”,各色的劣质塑料拖鞋横七竖八地堆放在一起。 乔司月挑出相对干净的一双穿上,小心翼翼地踩着脚下的防滑垫,拉开门帘,热气迎面扑来。 正中央是泡澡区,北面淋浴花洒整整齐齐地排成一列,中间没有隔板,甚至没有帘子这种遮挡物,所有赤|裸的肉|体就这样暴露在朦胧的白雾中。 乔司月太阳穴突地一跳,随即涌上来浓重的生理性厌恶。 她几乎是跑着出去的,地面湿滑,短短二十米的距离,差点滑倒两次。 好不容易逃出去,隔壁男浴室传来不大不小的动静,不一会,是两道有着天壤之别的音色,像在争执。 乔司月脚步一顿,终于听清了里头的争吵声,没忍住朝那走了几步。 声音变得更加清晰,其中一道很像半小时前在路上遇到、好心给她指路的女生。 苏悦柠之前路过几次澡堂,但从来没进去过,加上门口的男女标识已经被水汽糊成一团,一不留神就走错了地方。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