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完离婚手续,叶早仰着脸站在台阶上,秋日暖烘烘的阳光落在她脸上,也框不住她的笑颜。 夏锋眼底闪过一抹惊艳,但他嘴硬,绝不会松口,冷嘲热讽道:“叶早,别高兴得太早,有你后悔的时候。” 当着叶早的面,夏锋将底片烧了,这下他还是木器厂生产科的副厂长,而叶早不过是财务科的一个小干事,官大一级压死人,总有一天他要把她赶出木器厂,到时候没有经济来源,看她怎么支付她妈每个月的药钱,还不得哭着回来求他。 叶早从夏锋身边经过,笑盈盈地开口:“夏副厂长,我最后悔的就是跟你结婚,不会再有比这个更后悔的事情了。” “除了我,谁还会要你?”夏锋恼羞成怒,说话难听,“你个破鞋……” 话音未落,一记重拳狠狠地砸上夏锋的鼻梁骨,他昨儿个刚配的眼镜再次掉地上,碎了。 一股热流从鼻子里流出来,夏锋已经被打得快没脾气了,就不能换个地儿吗?再这样下去,就不是眼镜掉地上,而是他鼻子掉地上。 “宋城,你到底有完没完了……”夏锋回头,却对上一张笑得邪里邪气的年轻男人的脸,他当然认得他,是宣传科胡笑笑她哥,也是顺德堂的老板,丁香。 他跟叶早很熟吗?为什么出手帮她?銥誮 叶早也没想到丁香会出现在这儿,一时愣住。 丁香拦腰抱起叶早,小心翼翼,如视珍宝,而后挑着眉对叶早说:“他不要你,我要你,做梦都想要。” 经过夏锋身边,丁香笑眯眯地对他说:“要不是夏副厂长眼瞎,这么好的姑娘我去哪儿找,我感谢您十八辈祖宗。” 夏锋面色僵硬,丁香这些话无疑比揍他一拳还要难堪,“叶早,你这是婚内出轨,你给我等着,我要去纠风办举报你,要你厂里一天都待不了!” 丁香将叶早放上后座,一手扶着自行车龙头,一手指着夏锋的鼻子,目光凛冽,往日的嬉皮笑脸无踪可寻,“你说谁婚内出轨?” 夏锋条件反射地缩了缩脖子,已经被打怕了,不敢继续嚣张。 丁香蹬上自行车,拉过叶早的手圈在自己腰上,回头冲她笑:“走咯,送你回家。” 叶早被她灿烂的笑脸感染,跟着笑了笑,小声喃喃道:“谢谢你,丁香。” “夏副厂长也回木器厂吧,有惊喜等着你哦。”丁香载着叶早骑出民政局面前的林荫小道,走上一条阳光普照的康庄大道。 叶早仰着头,迎着风,在阳光里缓缓地张开双臂,拥抱自由。 看到这一幕,夏锋咬牙切齿地骂道:“叶早,你敢背叛我,我不会放过你,你个贱人!” 夏锋猴急地赶回木器厂,想要揭开叶早的真面目,什么温柔贤惠的好妻子,她就是水性杨花的贱女人。 一进厂大门,夏锋看到公告栏前面围满了人,也不知道哪个科室贴了什么启事,吸引这么多人看热闹,夏锋赶着去纠风办没时间关心这些。 “夏副厂长,”收发室的陈大爷看到夏锋立马追出来,“出事了,出大事了,你不过去看下啊。” 夏锋理都不想理他,骑着自行车就要走,而陈大爷这一声喊,围在公告栏那边的人刷地回头看过来。 看他的眼神充满了鄙夷和不屑。 夏锋觉得自己就像一只过街老鼠,人人喊打,一路顺风顺水的夏锋,哪儿受过这种待遇。 事觉蹊跷,夏锋将自行车一扔,快步走向公告栏。 “还副厂长呢?就这么以身作则的,不要脸,太不要脸了。” “一天天装得人模狗样,没想到是这种人,居然婚内出轨。” “偷腥偷到厂办公楼后面的那片小树林了,太明目张胆了。” “不就是欺负人家叶早好说话嘛,叶早真是太可怜了。” “家里有这么好的媳妇,不知足,还跑出去偷吃,太不是东西了。” …… 围观群众义愤填膺,就差指着夏锋的鼻子骂了。 夏锋盯着公告栏上面的照片,垂在身侧的两只手捏紧拳头,他妈说的果然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