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舅苦苦招了一个多月,终于给他遇到一匹千里马,但是,这匹千里马是谁不好偏偏是叶早。 这叫她怎么跟叶晚交代。 王科长为了感谢外甥女引荐叶早,慷慨一回请她来顺德堂下馆子,端起小酒杯碰对方的茶杯,“大萍,这回大舅真得好好谢谢你了,快吃啊,别帮我省钱。” 孙萍看了眼桌上的一盘花生米一盘醋溜白菜,没了,这就是大舅说的好好谢谢她,抠门! 果然是老财务,对钱最斤斤计较。 “不是说算盘都扒坏了吗?”经有心人许翠翠四下传播,整个厂工会谁不知道叶早把财务科钱干事最宝贝的算盘扒拉坏了,孙萍吃惊,“她口算比其他人珠算准确率还高?” “所以说,叶早生来就是干财务的这块料,”王科长摸了摸自己秃头,“嫁给夏锋那小子可惜了,简直一朵鲜花插牛粪上。” 孙萍一脸懵,“夏副厂长哪儿得罪你了?” 王科长抿了一口白酒,一张脸皱成一团,咂嘴,“说他干嘛?来气得很,反正谢谢你了大萍。” 孙萍夹起一口花生米,“老舅,谢人就这点诚意?要不明天请我吃烤鸭吧?” “八块钱一只烤鸭,你吃钱吧?”王科长剐她一眼。 “周扒皮,小气鬼,”孙萍小声嘀咕道,扭头看向窗外,“那不是宋城同志吗?” 王科长跟着望过去,顺德堂门口三个年轻力壮的小伙子正在卸货,穿一样的跨栏背心,都是半寸,王科长一时间也不知道孙萍说的宋城同志到底是哪个,梗着脖子望了又望。 对于叶晚没进到财务科,王科长一直耿耿于怀,所以总是忍不住留意关于她的消息。 听科里干事说叶晚的丈夫宋城同志就是他们木器厂的一名普通搬运工,而且他的正式工名额还是叶晚帮忙要来的,都说他没本事,靠女人吃饭。 又一朵鲜花插牛粪上? “就那个,”孙萍指给王科长看,“长得最好看那个,浓眉大眼……” “好看能当饭吃。”王科长严厉地打断孙萍。 孙萍看王科长表情,回过味来,笑道:“大舅觉得宋城同志配不上小叶干事?” 王科长别过脸,哼道:“别给我挖坑,我可没说。” 两人正说着话,听到顺德堂两个伙子站在墙角小声议论: “那不是木器厂的宋城吗?他转正了怎么还跑来搬东西?” “人家是兼职,下班过来的,听说是为了攒钱给媳妇买衣服,他媳妇你不知道啊?木器厂的厂花,长得可漂亮了。” “大舅,听到了吧?”孙萍给王科长倒酒,“男人不在本事多大,还得看他是不是真心,一个男人一个月赚一百,只给你花十块,一个男人一个月赚十块,想法设法给你花十一块,你说哪个值得嫁?” 王科长若有所思地沉吟一声,“有话直说,拐弯抹角,跟个娘们儿似的,不就是夏锋和宋城嘛,还用问啊,夏锋当然不行。” 孙萍啊了一声,“我什么时候说夏副厂长了?大舅,你在哪儿听说夏副厂长不给他媳妇花钱了?” “给钱花,叶早至于出来找工作,”王科长一喝酒就把不住嘴,“还有那个夏锋,白读那么多书,看着明事理,骨子里专政霸道,还以为自己是古时候的皇帝老儿。” “大舅你跟夏副厂长干仗了?”孙萍怎么听她大舅口中的那个夏锋也不像她印象中的夏副厂长。 “都给你说了,知人知面不知心。”王科长拿筷子敲孙萍的脑袋,“你呀,做人要有主见,别听风就是雨。” 孙萍还想说什么,眼角余光瞥到窗外,堆在顺德堂门口的货物,因为垒得太高,有顾客不小心撞了一下,摇摇欲坠。 正巧胡笑笑从外面回来,眼看货物就要压她身上,顺德堂伙计惊恐地大喊一声:“笑笑,小心!” 结实的木箱里面不知道装的什么东西,几个年轻力壮的小伙子搬起来都费劲儿,胡笑笑一个娇滴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