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一个人尝试总归不太够。他把甜度缩小,决定把剩下几个让厂里人都试试。一天试一个口味,看哪一种能让他们觉得更加乐意多喝。 他对每种浓度记录下自己的感官判断后,听到外面有工人大声喊着:“傅老板,你家里来人了!” 傅元宝放下笔,以为是家里谁过来替小奶奶送东西。有时候他忙过头,小奶奶就会让秦蓁、宋姨或者王叔到厂里来送东西。有吃的有喝的有用的。 厂里见过人,会把人直接带进来,顺便喊一声。 傅元宝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衣服。上回桑晓晓把他衣柜里不少衣服都丢到了床上,想要帮他扔掉。他想着这些衣服颜色深,正好适合厂里工作,所以几乎都打包到了厂里。 在家里穿着衣服出门,到厂里换好衣服工作,回家再换回衣服。这样他那些好衣服不会被弄脏,深色的衣服也得到了有效利用。 至于捐衣服。他是没捐。捐完他得去买一大堆衣服。有些麻烦。 现在家里有个桑晓晓,总不可能让桑晓晓过来送东西。 他很淡然重新抬起头,半点没打算临时去换回自己今早穿出来的那套非常正常的衬衣、毛衣以及厚棉风衣。 人一旦认为什么事情最好不要发生,那么这件事情一定会发生。傅元宝看着精致漂亮的小姑娘冒出了头,在看他的瞬间整张脸皱起来。 傅元宝沉默。 这是什么运气? 桑晓晓皱着脸不仅沉默,还想扭头就走。 她以为傅元宝过去穿着已经到达了某种极致,却没有想到傅元宝从捡药瓶发家到开一个开药厂,和人家医生的穿着是会有点异曲同工之处的。 比如头上戴着的帽子。 盛医生头上戴着的是白帽子。这会儿的白帽子不像是几十年后那样轻便一罩。而是像拿了一块厚重的布在脑袋上缠了半个脑袋。 人家那是白帽子,到了傅元宝这里就成了深灰帽子。他身上穿着一件和早上完全不同,但包裹相当严实的深灰色外套。裤子是看不见,但光上半身已经特别像街上卖烤红薯或者卖煤块的那些老农。 老农因为天气太冷,大多会穿成这样。脑袋是能怎么裹严实就怎么裹严实,身上的衣服是本来就深色,再加上煤炭的痕迹,看上去总体发灰发黑。 格外形象,就差脸上抹一把煤。 傅元宝站起身来,往桑晓晓那边走:“你听我解释一下。”他觉得桑晓晓要是发现自己身上衣服,是她说要扔掉的,可能会气死。 桑晓晓见着傅元宝走过来,喊起来:“你不要过来!” 外边这回完全没跟着的秦蓁,和工厂里工人唠着。 工人好奇探头,问熟悉的秦蓁:“这位是……以前没见过。是那个传说中傅老板的未婚妻?”厂里不少人都听说过这么个事,但到现在才第一次见着人。 秦蓁当然是肯定,笑嘻嘻:“对。是不是看上去特别般配?桑小姐人可好了。自从来了傅家,家里比往常热闹多了。小奶奶每天都笑得不行。” 工人看着那头正在闹腾的两人,完全能想象傅家家里的状况。他怀疑傅家小奶奶是以看乐子的心在看两个小辈,相当敬佩:“傅先生不容易。” 秦蓁回想了一下:“傅先生好像还挺喜欢这样的。” 被认为很喜欢这样闹腾的傅元宝,和桑晓晓沟通着:“是这样的,我想着……” “我不听!”桑晓晓发现傅元宝走过来,当即看到傅元宝的裤子。 一套灰,整整齐齐,连鞋子都是灰的。他在工厂里也不穿皮鞋。从头换到了脚。桑晓晓严重怀疑,下一刻傅元宝说他其实做的是挖煤厂,她都会当场相信。 傅元宝把头上的帽子摘下放到桌上。这种帽子是为了确保头发不掉到药材里去。不管是药还是他要做的养生茶,全是入嘴的。头发掉下去太不干净。 厂里在第一线的工人一人有两顶薄的两顶厚的,还能换着来戴。冬天厚的这款格外保暖。 也由于要固定头发,所以现在摘下帽子,傅元宝脑袋上的头发是服服帖帖,每一根都黏在脑袋上。留海更是贴在脑门。 如果说刚才他打扮得像街口卖煤炭的,那现在他就像街口智商受损讨饭的。 唯有右手的手链,能让人看出来这人不一般。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