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风静听了,见被猜了出来,也不介意。她笑着揶揄道:“岑姑娘可真是,不仅心细,还消息灵通呢,一猜一个准。” 疏雨笑着摇头,“林大人虽是新官上任,却已有克己奉公的美名,遂州谁人又不知呢?” 疏雨在李府,是听到过想到知府老爷与李迹背后议论林大人时那咬牙切齿的样子,笑了出声。能让他们这般的,不是手段刚强的硬茬子,就是不吃官场一套的方正之人。再加上平素里也对林大人为人有所耳闻,通判大人年轻有为,刚来遂州,就带来了防汛物资,组了遂州民兵,浚深河道,加固防洪堤。往年遂州城都将洪水往人少处的河道引,总还是免不了人财损失;这一年林大人及时加固堤坝,浚深清堵,为遂州解了那夏汛之祸。手段雷霆,动作迅速,将遂州的公款不知从哪里给抠了出来,将知府老爷气得跳脚。 她说完便收了声,等着沉风静的下文。 而沉风静也在等着她的下文,两人干瞪眼片刻,沉风静先打破了沉静,问道:“那你倒是不问问我,为甚要退婚?” 疏雨听了,反倒奇怪道:“你自然是有你的理由,难不成你退婚还要循个名正言顺? 沉风静听了会心地笑出声来,笑完看着疏雨,诚心地说道:“岑姑娘若是在汴京城中,你我恐怕早就是就交心挚友了。” 疏雨也是真心敬佩她坦率洒落,听得沉风静这句,她正色抬手以茶代酒,与沉风静互相碰了一杯。 两人你来我往,聊了有小半个时辰,食客酒客都往顶层露台去,争个赏月的好位置,伙计来来往往收拾着残羹冷炙。 疏雨看着来往的人,不由感叹道:“这般热闹,我是得换个地方才能看到赏月了。” 沉风静一看外头天色,也面露遗憾,“可惜我借住她人处,须得早归,不然还能与你一道去走走。” 她边说边收拾起东西来,其实也没什么好收拾的,不过看看贴身钱袋、贴身物件在不在,紧接着她又转头宽慰起疏雨来:“没关系,既是有缘,那肯定还会再见到的。” 疏雨这会儿也打算走了,她同沉风静一起站起,沉风静先一步跨了出去,郑重地对疏雨说道:“岑姑娘,过几日,我们会再见到的!” 疏雨听她话中有把握,便也有几分期待。她这两年来无心结交朋友,一来是接触到的人守旧无趣,二来是除了陪李迹赴宴出行,也无甚机会出门访友。 今日本来心情不佳,结识了沉风静也算一桩幸事,沉风静不问她家世门第以及婚嫁与否,两人闲谈有趣自在,她很久没这般自在了,于是也正色回道:“那我便等着沉姑娘了。” 突然又想道甚么,疏雨上前一步说:“我同你一块下去。” 沉风静却拦着不让,促狭地说:“岑姑娘别是想请我这一顿罢,你我之间不兴这一套,等我离开遂州时,来送送我便好!” 疏雨被她戳穿了,本想辩上几句,但想到沉风静为人做派,也会心笑了,不再坚持,只又道了一句“那…沉姑娘再会。” 沉风静回身笑了一下,便转过身去下楼结账了。 疏雨看着她背影,思索了起来。汴京城中姓沉的姑娘多得很,疏雨也并不知道多少。可这般性格的姑娘,像是将门世家出来的,遂州通判林大人曾在京中做奉直郎,官至四品,是被贬来遂州才做了这通判,因着为人过于刚正,行事雷厉风行,知府老爷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