示意自己不在意。又等了一会,锦衣卫搜查完毕,出来向陆珩禀报:“指挥使,并非发现纸人。” 陶一鸣脸上没什么动静,程知府却倒抽了口气:“这……这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这时候有人急匆匆跑进来,慌张道:“程大人,陆大人,陶知县,出事了!” 陆珩神情不变,问:“何事惊慌?” “县衙门口不知道什么时候挂了一个纸人,您快去看看吧!” 陆珩及程知府听说还有这件事,赶紧赶往门口。县衙众人又乌泱泱涌往大门,果然,在正门外,台阶上正正当当放着一个纸人,须发纤毫毕现,眉眼宛如真人,鲜红的嘴大大咧着,几乎开到耳根。 程知府一看到这个纸人就哎呦一声,赶紧捂住眼睛。官兵中亦议论纷纷:“明明各个路口都守好了,它怎么跑到外面来的?” 人声惊诧,无声的恐慌在夜色里蔓延。陆珩却像听不到一样,静静走到纸人面前,和等人高的纸人面对面站着。 刚才隔得远看不清楚,如今站近了,才发现扎的确实逼真。陆珩碰了碰纸面,问:“这是哪家店铺的手艺?” 程知府堵着眼睛,别说回话,他连正眼看纸人都不敢。陶一鸣只能上前,说:“本县虽然也有寿衣寿纸店,但做工很粗糙,做不出这么逼真的纸人。应当是从外面来的。” “外面来的?”陆珩唇边若有若无勾起一丝笑,“城门都锁了,怎么从外面来呢?” 程知府小心翼翼,问:“那依陆大人高见……” “先回去睡觉吧。”怪事一桩接着一桩,陆珩却突然放弃追究,说,“夜深了,再耽误下去对身体不好。今夜多有打扰,感谢二位配合。” 程知府和陶一鸣连忙推辞,不敢应承。陆珩发话散了,众人莫敢不从,县衙的人陆陆续续往回走,锦衣卫看着门口还兀自笑着的纸人,抱拳问:“指挥使,这个东西……” 陆珩扫了眼,说:“找个清净避水的地方收好。明日查案,还要落到这个纸人上。” “是。” 锦衣卫活死人都见过不少,别说一个纸糊的假人,他们上前,一把将这个等人高的纸人抬起,往后院走去。人群散去,陆珩落在最后,悠哉悠哉往回走。王言卿默不作声走到陆珩身边,陆珩回头看了眼,好笑地捏捏她的脸:“怎么了,这么严肃?” 王言卿摇摇头,没有说话。 等回屋后,王言卿立刻关门,对陆珩说:“二哥,今夜的事有异常。” 陆珩微笑:“我知道。” “那你……” 陆珩摇头,握起王言卿的手,又试了试她脖颈上的温度,说:“你情况特殊,这两天要多注意些。已经很晚了,你快去睡吧。” 陆珩刚才在门口说夜深了,再耽误下去对身体不好,指的就是王言卿。要不然,他管程攸海和陶一鸣身体好不好。 王言卿听出陆珩潜藏的话音,忙问:“那你呢?” “别担心,我就在屋里守着。”陆珩说完,随口般提起,“顺便去西屋找点东西。” “你先前不是说太多了吗?” “对啊。”陆珩微笑,轻飘飘道,“所以要现在找。” 王言卿被打发到床上睡觉,陆珩在西屋看书,他怕影响王言卿睡觉,把灯光严严实实拢住。王言卿隔着床帐,看到门口映出一汪朦朦胧胧的橘,耳边隐约有细微的翻书声。 她不记得自己的过往,但仿佛夏日就该是这般模样。 她不知道什么时候闭上了眼,沉沉睡去。 睡梦中,她似乎听到屋门开合,有人出去过,又回来了。她想要睁眼,但四肢像灌了铅一样,怎么都无法挪动。 第二天清早,天蒙蒙亮,王言卿突然惊醒。王言卿躺在床上,稍微动了动,就感觉到腰腹一阵酸痛。 她长长叹了一声。 真是不幸,让陆珩说中了。 她的小日子来了。 幸好她出发前收拾了一个随身包裹,现在不至于措手不及。王言卿重新换了衣服,她走出来时,发现陆珩早已不见踪影,西屋蜡烛烧了一半,书案上,还摊着一本看了一半的卷宗。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