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之后,走向皇帝,手中的长剑拖在地上,所人都畏瑟看着这个太子。皇帝虽命数将近,有心求死,但生死面前,总归不能淡然以对,戒备的看着李陌。 等到近前,李陌似乎深吸一口气,他静静看着皇帝。 然后抬头,似有哀痛。 他扬手,将长剑掷下,剑柄朝龙榻,剑尖对自己,当着屋里所有人的面,平静道:“若父皇不愿,那么今日,您或儿臣,必须死一个。” 意想中的事情得以印证,皇帝震惊看着李陌。 李陌严重带着少年人才有的热血和无畏,早已不是那个瘦弱的孩儿,皇帝看着他,脑海中也浮过各种画面。 李陌儿时也曾躲在角落看他,跑过来怯怯叫他父皇。 李陌少年时也曾儒慕他,为他以身挡乱箭,因此断子绝孙。 后来他让李陌监国,对他一步步捧杀,李陌猜疑专政的名声传出去,都是自己放任的。 这些事情皇帝不曾后悔,也一早为李陌设定了结局……皇帝伸手,拿起长剑,猛的指在李陌心口。 过于锋利的刀刃划破华服,可能抵入血肉。 李陌却面不改色,迎上他的目光。 皇帝一时有被激怒,怎么会有人不怕? “你真当朕不敢杀你。” 下边的人齐齐跪下,颤抖着身子没人说话。 外头天色阴暗,瞧不清时辰几何,皇帝粗喘着。 “不是不敢,而是不能。”李陌答的平静。 皇帝咬牙,死盯着他,因为确如李陌所说他还不能,李陌能走进这里,证明留有后手,今日无论谁死,另一个都将面对失去控制的朝臣。 他头一回意识到,自己放任了一头狼在成长。 皇帝丢了长剑,瘫倒下去…… “滚出去。” * 无人知晓龙泉宫发生了什么,反正宫门大开的第二日,什么都没有改变,监国的是太子,皇帝依然缠绵病榻。 只是听闻皇帝性情越发难以捉摸。 姜知白带聘礼再入太子府,是翌日。 此番李陌虽同意了两人的婚约,但为兄者,总是看妹婿百般不顺眼,瞧见姜知白,李陌悠悠的喝着茶,“姜大公子登门,有何贵干?孤身担监国重任,可是忙的很。” “耽误不了殿下多久,就一句话。” 李陌点头,“你说。” 姜知白拂手,弯腰,行礼,“臣为长乐公主下聘,望殿下应允。” 李陌一个没忍住,茶倒了一身,他怎么忘了这茬呢? 但不管心里再怎么看姜知白不顺眼,两人的婚礼也开始敲锣打鼓的进行起来,其中最开心的,莫过于姜棠。 自小到大都是姜知白照顾她居多,这次成亲,姜棠勉强也算有经验之人。 她开始像个快乐的小蜜蜂,先给挑喜服,又给收屋子,还要拉着姜知白传授经验,姜知白烦不胜烦,又一次责令陈宴清,“快快,你赶紧把自家夫人带走。” “我觉着糖糖没错,你的确需要人教啊!”这几日陈宴清的乐趣,就是跑来看好戏。 成亲嘛!就那么回事儿。 要是自己可能会紧张无措,但看别人,就另有一番滋味。 有人支持姜棠腰板更直了,“就是就是阿兄,虽然你比我大,但是我成过亲你没有,所以你要听我的。” 姜棠成亲全程蒙着头,鬼知道她有什么经验啊! 姜知白揉着脑袋抬起眸,看着姜棠,那目光淡淡的,带着几分笑,让姜棠无端紧张,拽着陈宴清。 陈宴清轻咳一声:“麻烦眼神收一收,你吓着我夫人了。” 姜知白烦透了这个妹夫,“滚。” 陈宴清勾唇,故意惹他更气,当着姜知白的面,和姜棠亲亲热热一起滚了。 姜知白这才转头,听见被抱走的妹妹这般说:“陈宴清,你要适可而止,阿兄已经很紧张了,你不要再惹他生气,他是阿兄。” 陈宴清揉揉她脑袋,“好。” 姜知白听着,脸忍不住一红,他没有紧张,没有——绝对没有。 可是等没人的时候,姜知白赶紧拿起姜棠理出的注意事项,认认真真看了三遍,心里给自己打气,“姜知白瞧你这点出息,不就是娶公主吗,别慌,淡定。” 姜知白成亲前夕,陈宴清也在和姜棠告别,因为他也会趁成亲之机,前往行宫抓获魏熙,谋求他们更幸福的未来。 姜棠很担心他,叮嘱了很多。 陈宴清听着目光柔和,忍不住弯唇。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