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宴清夸他。 李陌果真被逗笑了,“先别贫。” 陈宴清立即收了笑,提醒道:“安王眼线不少,此时很难不传入他耳中,为保万无一失,安王世子李坤事成之前当扣留于京。” “对,”李陌反应过来,“你说的对。” 李陌思索了一番,道:“这个好办,李坤和沈媛婚事未办,给他造些麻烦,延后婚期,顺理成章留在上京,想来安王叔十分乐意儿子在京为他多打探打探消息。” “那便预祝殿下,心想事成。” 李陌转头,声音无比温柔,仿佛现在谋算亲生父亲的不是他,“宴清错了。” “哦?”陈宴清看他。 李陌笑着,有几分艰难,为人子者,这个时候,内心总是复杂的,只是李陌不得不如此。 “是预祝我们,心想事成。” 皇权之下,本为人心,皇帝不曾给他退路,李陌只是被迫往前,哪怕父子各持长剑,也要拨动这命运的齿轮。 他是父亲的儿子,但也是妻子的丈夫,朋友的兄弟,不能心软。 ……这一次,绝不能心软。 自太子府离开后,陈宴清回了家,他连夜写了封信,叫人送往姜府,自己在书房枯坐半夜,许久之后,端起凉茶,一饮而尽。 今夜大雨,紫苏守着姜棠睡觉。 但姜棠仍不安稳,哪怕躺着不动也无法入眠,天将亮时外头才有声响,紫苏站起来呢喃道:“是大人回来了吧!” 紫苏站起来,走出去。 门打开那一瞬,果真是陈宴清。 “夫人还睡着吗?” 紫苏还未答,姜棠便睁开了眼,随后扭头和陈宴清对视,紫苏朝两人看了眼,觉着大人还是那个大人,夫人似乎却不一样了。 姜棠的冷静愈发趋近于陈宴清。 但紫苏不好问。 她知道姜棠为兄长担心,只悄无声息退出去,把门给夫妻两个带上。 陈宴清坐在床边,心疼道:“一夜未睡?” “恩。”姜棠应声。 陈宴清叹息了下,然后躺下去把她抱在怀里。 姜棠声音沙哑道:“怎么样了?” 陈宴清觉着她手脚冰冷,给她捂着,“成了,你不必担心。” 姜棠这才笑了一下,“辛苦了。” “无妨,应该做的。”陈宴清哄她,“先睡吧,再不睡天都亮了,你的身子熬不住。” 姜棠也没有自虐的习惯,方才纯属心里没底,焦急忧虑,现在事情有了眉目,自然枕在他手臂睡在他胸膛。 陈宴清手搭在她腰上,把姜棠整个圈在怀中。 是个很有安全感的姿势,姜棠很快就睡了。 * 第二日醒来,难得陈宴清还在睡。 男人睡着的时候,少了些往日的凌厉,多了几分温和,其实他本就生相俊朗,安静时带着读书人的气质,只是平时不说话,势头足,很多人便忽视了。 他的肌肉很有力,是常年练剑所得,躺了一夜姜棠肩膀都酸酸的。 但姜棠怕吵醒他,所以不敢动,就那么呆呆看着床顶,没多久,院子里发来细微的动静,大家陆续忙碌起来。 陈宴清也跟着醒了。 他瞧见姜棠,有些懵,眸子凌厉一瞬很快温和下来。 姜棠笑着和他说早安。 陈宴清没忍住,太怀念她这般软乎乎没棱角的样子了,就在她脸蛋上亲了一口,“什么时候醒的?” “刚刚。”姜棠稍微动了动肩膀。 陈宴清便知她睡觉又遭罪了,怜惜道:“怎么不叫我,肩膀酸了不是?” 姜棠看着他说:“我瞧你睡的香,你少有比我起的晚的时候。” 简单一句话说的陈宴清柔情万丈,本想装模做样教授她的话,就此咽在了喉咙,姜棠给她揉着肩膀,陈宴清捡着重要的事情给她说了下,“到时候你阿兄,李蓉嫣,我都不在,留你一人诸事小心,但也不必惊慌,大事无法决断可寻太子,他会照顾你的。” 姜棠理解,皇帝有个孩子,这孩子会起到重大作用,谁去都不放心,只能落在陈宴清头上。 “我明白,你也要小心。” “恩放心。” 交代好了,陈宴清扶她起来,梳洗的时候,几次回头看她。 姜棠问:“你老看我做什么?”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