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一直都不理朝政的,基本事情都是李陌处理,而李陌惯于和陈宴清商量,所以每日朝后,两人留在宫里的时间,会比别人多些。 谁也没料到皇帝要见陈宴清。 两人对视一眼,陈宴清说:“出招了。” 李陌拍拍他的肩,“去吧,别入坑。” 陈宴清会入坑吗?他自认为是不会的。 他十分平和的跟人入了龙泉宫,因为之前往这儿送过几具白骨,众人都还怕他,都恭恭敬敬的。 午后的阳光灿烂,殿内却点着炭盆。 看到皇帝的第一眼,陈宴清的目光落在他发上,如今已经八分白了,面容枯槁,十分消瘦,瞧着已经没有多少活头。 他很不明白,皇帝在折腾什么。 陈宴清行了礼,“陛下找臣何时?” 皇帝睁眼,带有岁月涤过的精锐目光,打量在陈宴清身上,他……可真年轻啊! 如果不是他追随了李陌,如果不是他娶妻姜棠,其实皇帝很乐意于,把他培养成儿子的助手。 真可惜啊! 皇帝笑了笑,看着陈宴清忽然改变了原来了主意,有一个冒险的想法。 他之前的手段太过于软绵,没有给陈宴清和李陌带去任何伤害,可如果他让陈宴清背上十恶不赦的罪名,是不是就更容易完成心愿呢? 皇帝眼睛忽然亮了亮,“听说太子欲非殉葬法,是你劝阻推迟的?” “是。”陈宴清道:“陛下有不同意见吗?” 皇帝笑着摆手,“没有,你很好。” 很好?陈宴清抬眸。 皇帝说:“推迟很好。” 推迟很好?证明推迟于皇帝有利可图,有什么利可图? ……姜棠? 陈宴清面色一冷,语气淡下来,即便知道此法不可行,亦免不了愤怒,“陛下何意?” “你果然聪明。” 皇帝知道,陈宴清其实一直都知道,他什么都知道,却为姜棠对上了他,皇帝其实还不想死,但想起睡着时御医的话,也知道自己时日不多。 既如此,死便要死的有价值些。 皇帝忽然坦诚起来,“成亲之前,你可曾了解过你的妻子?” 陈宴清看着他。 皇帝亦然。 “你知道她为何选择嫁你吗?知道她为何雨中逃离宫中?你知道都什么人都喜欢她?又知道她……” 皇帝一笑,“左乳下有朵海棠花吗?” 这话很轻,出口那刻却犹如惊天大雷,炸在陈宴清心里。 他愤怒,气恼,不是因为怀疑姜棠或可能背叛于他,而是皇帝一言,竟如此侮辱他的妻子。 所以哪怕他再生气,也只是平静的看着这个男人,心里头一回无比希望——他去死。 陈宴清无表情道:“请陛下,慎言。” 同是男人,皇帝知道陈宴清的威胁,但他在乎吗?自许多年前看着傻妻死去,坦荡于他便无用,尤其作为一个皇帝,越坦荡越悲痛。 人生不过几载,他想要的都要拿到。 试问哪个男人,能容忍妻子不贞? 他要姜棠,也要陈宴清身败名裂,更甚者他要李陌失去太子位,江山拱手让…… “陈宴清,朕是皇帝。” 他轻咳一声,帕子捂着嘴,拿开时上面有明显的血迹,皇帝轻笑一声,眼底浓浓的占有欲,“自幼时起,姜家姑娘常出宫墙,贵妃宫中于朕相遇。” “朕看着她长大……”看着她眼中干净,一如傻妻,身上气质也逐渐趋近傻妻。 “朕有无数机会。” “贵妃下药那晚,你当朕真的什么都没做吗?朕还知道,她嫁给你是为逃脱朕,你可想想朕都做了什么,要她这般畏惧乱嫁逃脱?” 皇帝说:“你娶的妻子,不过是朕口中——剩、下、的。” 陈宴清终于抬眸,深看着皇帝。 哪怕手攥着,眼神一如既往平静,“说完了吗?” 皇帝摆手,意让他随意。 陈宴清轻笑一声,转了转手腕,在所有人注视的目光中,忽然闪身近向龙榻,揪住皇帝一拳揍了上去。 沉闷的一声肉响,皇帝瘫倒在塌。 “陛下,您不堪为帝,是个垃圾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