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远瞧着越像冲着她来。 那一瞬沈媛整个人呆愣,站在原地手脚发凉。 奇怪的是,害怕的同时,沈媛也想起了那日。 疯马冲过来,木杆子倒下,她于危及关头蹲在了姜棠求生的退路上,如今这算不算风水轮流转? 也就是这个认知,让沈媛生不出半丝挪移的力道。 她只能眼睁睁的看着…… 看着那匹马飞奔而来,心跳加速,呼吸急促。 擦肩而过的那一刻,沈媛浑身发抖,最后双腿一软,竟然直接瘫倒在地,泥草的湿润脏了衣裳,她的手上抓到了虫蚁的粪便。 人没有损伤片刻,脸却掉了一地。 终于。 沈媛不受控制的流了泪。 她清楚的知道,姜棠识破了她的卑鄙,姜棠这是报复。 而姜棠坐于马上,回来看她一眼,仰着下巴,小脸紧绷,黑亮的眼睛里燃着生气的小火苗。 声音学着陈宴清的冷淡,居高临下道—— “沈媛,你不觉得欠我一个道歉吗?” 不远处,二楼的雅间,陈宴清临窗而坐,敛眸往下。 方才有一瞬他看呆了。 阳光下红衣烈马,他的妻子扬鞭而过,肆意张扬,素日温顺的面容带着自信的光芒,犹如闪电。 那双因姜棠坐骑扬蹄攥起的手,直到安全落地才有松弛之象。 然后有空想,她会骑马? 而且骑的很好。 不过不待细想,便听见他模仿自己的语气,有些骄傲的要一个道歉,他忽然嘴角浮现出纵容的笑意。 原来的他的妻子,也不全然是温室里的娇花。 她有刺,藏得深。 沈安不懂武,听不见是姜棠,且他坐在里面,也看不见外面的人。 此时沈安拿着那份烫手的信函,不知是不是那句“明月不及相思意,可记当年萤火情?”刺激了他。 沈安面上浮现出恼怒的红,“陈大人,这字迹看着出自我之手,但实则并非我亲笔。” 细节之处笔迹潦草,是仿写。 但…… 这样的诗句递给陈宴清,但凡陈宴清不够睿智,悲愤上头很容易误解姜棠和他,这种以女子名节来算计的手段,不可谓不卑鄙。 “我自知道非你亲笔,否则——” 陈宴清一笑,“今日你便不是坐着了。” 这话说的充满戾气,让沈安心里一寒,“写信之人……与沈家有关?”否则陈宴清不会找上他。 陈宴清不知可否。 沈安眼睛一闭,作为沈家子女,他自知道家中不干净,但到底血脉亲情,身为小辈也无权处置,如今出了这样的事,沈安是愧疚又羞愧。 只站起来,朝陈宴清一礼,“抱歉。” “今日之事是沈家之错,为避嫌,今日之后我会离开上京,信函之事也绝不插手。另外……我快成亲了。” 这话让陈宴清抬头,“成亲?” 沈安点头,“也不是一时冲动,年前家母就在相看。” 陈宴清有些意外,同为男子,沈安知道陈宴清定然知道他和姜棠的瓜葛,便顺道解释一下,“少年情动,我并不认为是错,不过很遗憾,她心里没我。” “后来仔细想一想也放得下,哪怕不是夫妻,我也是她表兄不是。” 沈安带着些调侃,“表兄也挺好的,起码以后你欺负她时,我亦能为她出头。” “你自愿的?”成亲这事倒也不必勉强。 “那是当然,我难不成还能为一时心动搭上一辈子?” 陈宴清默了良久,倒了两盏茶,推给沈安,虽未说话但意思两人都懂。 沈安的坦荡倒让他觉得自己之前狭隘了。 沈安和他碰盏饮下,仍旧笑说:“陈大人不必愧疚,能助她觅得今生所爱,亦是沈安此生之幸。” 陈宴清:“……” 他倒真没有愧疚。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