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 不过自从苏知鱼来到京师,才发现因为地域问题,所以北方人普遍比南方人高。在南方鹤立鸡群的柳长风放在皇城里,也就平平无奇了。 而眼前这位黑衣男子的身量明显在皇城里也是位佼佼者。 男子远远看到那十两银子,脸上唯一露出的一双眼稍稍眯起。 说是露了眼,不过也只是露了一点黑漆漆的眼珠子,连眼白部分都不太明显。并且因为那面具做得很奇怪,像是纯手工打磨出来的,十分贴合面型,所以你无法从缝隙内窥探到其半分容貌。 男子的视线始终落在那十两银子上,他走过来,身型带风。 小娘子撑着下颌坐在石桌旁,一双手托着下颌,仰头看他,露出那张白净精致的面孔和一双含水杏眸。 男人手上戴着黑色的手套,在这样炎热的夏季,裹得这样严实,委实是有点奇怪。 他走到桌边,伸手拿起那十两银子。 “撑伞。” 拿了银子,就要干活。 男子捏着银子沉默了一会儿,然后伸手拿起油纸伞,撑到自己头顶。 男人一身黑衣,头顶撑着一柄素色芍药油纸伞,画面是有些诡异的。 苏知鱼:“……替我撑。” 这面具男怎么这么蠢? 男人垂眸看她,似乎是在掂量什么,终于,他慢条斯理的将油纸伞移到她面前。 苏知鱼屈尊降贵地伸手,将那油纸伞拨了拨,正好将她彻底笼罩在阴影内之后,终于满意地伏在石桌上闭眼假寐。 男子:…… 第4章 献礼 “你这么晚来,是因为你在后花园子里给一个女子撑了整整一个时辰的伞?”公主府书房内,一身穿暖白长袍的男子满脸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的黑衣男子。 男人戴着银制面具,浑身充满着冷硬感,他听到白衣男子的话后,缓慢点了点头。 白衣男子从书桌后面站起来,托着下颌围着黑衣男子转,上上下下的打量。 “你……看上那女子了?” 黑衣男子摊开手掌,掌心之中赫然就是十两银子。 白衣男子沉默半响,“你堂堂一位侯爷,连十两银子也不放过?” 虽说沈庭安知道陆时行所在云南边境之地,因为连年打仗所以经济不好,再加上朝廷之上奸臣弄权,军饷亏空,所以他早已将自己侯府的底子都贴进去养军队了。 可也不至于穷成这样吧! 陆时行收起那十两银子,沙哑的声音从面具后传出来,带着低低的磨砂感,像布满尘埃的黄沙,充斥着悬崖峭壁的危山,冰封如冬的深渊巨潭。 “不放过。” 沈庭安:…… “好了,咱们说正事吧。”沈庭安给陆时行倒了一杯茶,招呼他坐下来,“你突然提前出现在公主府是为了什么?总不至于是未卜先知来赚这十两银子的吧?” 陆时行撩袍坐下,抬手取下一半面具,露出下颌和嘴巴。 原来这面具并非一体,而是可以拆卸的。只是因为做的精巧,所以缝隙并不明显。 沈庭安:…… “我们这么多年没见,你就不能把面具取下来让我看看你?”外头疯传的第一儒雅君子现在就跟个鸡婆话痨似得,对着自己多年未见的好兄弟产生了无比浓厚的兴趣。 “不能。”陆时行果断拒绝,然后将面前的茶水一饮而尽。 动作虽不算粗鲁,但根本就没有贵族子弟那种优雅的细品风味,反而带着风沙感。 “好茶都让你糟蹋了。”沈庭安忍不住摇头。 陆时行也不管他,径直又倒一杯,吃了以后才开口表明此番偷偷进入公主府的目的。 “有人要杀你。” 沈庭安端着茶杯的手一顿,脸上露出苦笑。 “我连科举都没参加,身上只挂了一个陛下给我的闲差,我这样的废物,还能入得那群人的眼?” “或许是试探,我还没查清。”陆时行虽在京师之中安插了眼线,但毕竟多年在外,手没有办法伸的那么长,如今京中局势每一分每一秒都在变化。面对这样变幻莫测的局面,他也没有全然的把握。 “行吧。”沈庭安认命了,“与其坐以待毙,不如来个引蛇出洞,你觉得如何?” “嗯。”陆时行点头,定下时间,“初五。” “初五?那不是你生辰吗?” “是。” “要不换个日子?” “不必。” “好吧。” . 苏知鱼醒过来的时候身边那黑衣男子已经不在了。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