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为时过早, 可以,但没必要。谭昭给了这样一个回答。 老父亲搞不懂儿子究竟在想什么, 哼了一声, 倒也没再劝说, 只道:既然你不想出这风头, 就让你爹我来承受这份不该有的荣耀吧。 爹啊,你这个用词也是非常骚了。 谭昭笑了笑, 不置可否, 这年头士族的老油条, 可是万分不能小觑的:那疏之便谢谢父亲了。 祝老爷摆了摆手:好说好说。 韶山经此一役, 到底有些伤了元气, 有些生灵被老者屠戮吸纳,有些则溃逃他山,虞韶费了老鼻子劲, 也才找回来以前的一半左右。 不管是强是弱,这些可都是他的子民啊,骤然失去一半的子民,小山神都快哭了。 而事实上,他也真的哭了。 虞韶活得很久了,打从有了韶山他就存在了,只是最先开始的时候迷迷糊糊,等到他有了身体,又一直在深山之中,要不是有与生俱来的传承记忆,他就是不谙世事的少年郎一枚。 应运下山,遇到的也是好人,即便遇到危险,也是遇难成祥。 这还是他第一次栽这么大的跟头,上次他差点死于风狸杖之手都没这么惨烈,他在想,自己可能并不是一个称职的山神。 祝老爷已经联络人上山,这会儿已经将所有人员接回了家,谭昭有些担心虞韶,这才留在了竹坞。 虽然又饿又累,还有点冷,但作为一个合格的主公,就要对自己的属下负责。 只是他坐在台阶上,啃完一包系统商城卖的压缩饼干,虞韶连个鬼影都没有。不过他刚要站起来去找人,人就出现在了凄凄惨惨戚戚的竹林里。 黑夜,将竹林染成了墨色,虞韶也不知何时,居然换了一身玄衣,上面镶着奇奇怪怪的石头,领口袖口都是反复的花纹,瞧着居然有些雍容华贵。 兄弟,这是打哪儿发财来啊? 虞韶掀了掀眼皮,噗通一声坐在了谭昭身边,是显而易见地颓丧:我是不是很没用? 你想让我说什么?谭昭恢复正经道。 你们凡人的心,怎么可以这么坏! 喂,别乱开地图炮啊。 为了一己私欲,当真是什么事都做得出来!自己的命是命,他人的命就是草芥了吗!小草也有生命的好不好,你们凭什么高人一等! 谭昭叹了一声。 但我相信你。虞韶抬头望着黑沉的天空,声音居然有些寂寥,如果这世上连你都不可信,那我也没什么好挣扎了,去他娘的明主! 谭昭摸了摸鼻子:当真相信我? 虞韶重重地点了点头。 那疏之,必不负所望。谭昭扬起唇,那模样嚣张得很,却难得地并不讨人厌。 虞韶的心,突然就平静了许多。 突然,一根带着木棒的东西递到了他的面前,他抬头,便听到人开口:喏,请你吃糖,小山神。 不要叫我小山神! 不过身体还是很诚实,他试探着舔了一口上面的圆糖,居然带着一股寒瓜的味道,甜滋滋的,直到心里。 谭昭从善如流,道:好吧,小山神,既然上了我的贼船,那么咱们现在就要努力了,首先,那老者的身份,你查到了吗? 虞韶摇头。 将老者的面容画下来,打听清楚,他能操控刀劳鬼,这说明他与会稽郡城的案子有关,且他身上有风狸杖,你曾说过天下山神都会应运下山辅佐明君,风狸杖不是俗物,对方既然能将之送给老者使用,那么他们即便不是同一阵营,恐怕也是结盟的关系。 谭昭说得口干舌燥,喝了一口水,这才继续说:前几日,王家将会稽郡的失踪人口报告送过来,我查过,近几年会稽郡的失踪人口比往年多了足足三成,你知道这代表着什么吗? 什么? 南方安定,江东之地本就富庶,若非因为永嘉之乱,士族南迁,南方还要安定许多,即便北方士族南迁,对当地有一定的冲击,但几年过去,人数不减反增,你难道不觉得奇怪吗? 虞韶也不傻,他想起祝英玄的推测,倒抽了一口冷气,连糖也顾不上吃了:你不会想说,他们都被人秘密虏去做成了活死人吧? 要不是对方提,他都快忘记有这么一回事了。 没那么悲观,逆转生死,若能百分百成功,天道估计早就降下天罚了。 虞韶拍了拍胸口:吓死我了,你说得也是,那你有什么思路啊不对,咱们不是准备要干大事吗?怎么又开始查起这些鸡零狗碎的事情来了? 谭昭弯了弯唇:你觉得这是鸡零狗碎的问题吗?我倒不这么觉得。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