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上柱香吧。” “好。” “庆良人一早便来了,在外面等着娘娘。” “她怎么进来的?” 自打宋诚来传旨禁足以后,永和宫门前便调来了一批禁军侍卫。一如,当日的祥庆宫。 “皇贵妃下令阖宫服素,庆良人奉令来给娘娘送衣裳。外面的侍卫,并未多加为难。” 沈明娇到了外间,果见庆良人亦是一身素服,对她点了点头。二人走到殿后佛堂,沉默着净了手,持香,对着慈徽的牌位躬身三礼。 “娘娘节哀。” 庆良人对着慈徽的牌位拜过后,又对着一旁的观音像三拜,低声道。 “清云先生回京了?” 沈明娇抬手轻抚着慈儿的牌位,眨眼间泪便落到了香灰里。 “是。” “荣贵太妃也认识清云先生?” 沈明娇转头打量着眼前的庆良人,清云先生的易容手法何等精妙,她再清楚不过。只是…面容易改,却改不了声音。 “我早便同你说过,我与沈英庄,从来都不是敌人。” 荣贵太妃并未否认,每每提起姑母,她都是这样一副…怀念…眷恋的神情。“我与她并非至交好友,却是可以共同承担风险的人。” “所以,裕王府,是站在沈家这头的?” 慈儿死后,许多事情忽然抽丝剥茧般清晰起来。姑母是了解尉迟暄的…她将所有的秘密打散,留下来的旧人,慈儿、梅湘、三叔、清云先生、陈宗、荣贵太妃,每个人都握着一点半真半假的线索,各不相通。这样,就算到了看似山穷水尽的今日,沈家依然有可用之人。 “不是裕王府,只是我而已。” 荣贵太妃直言不讳,颤声悲切道:“我以为慈儿出了宫,嫁到北燕便安全了。我们都低估了皇室的狠戾。” “无论尉迟氏的皇帝是谁,尉迟暄、尉迟旭,甚至…来日的尉迟彦,都不会放过沈家。” 荣贵太妃目光如炬盯着慈徽的牌位,神情悲恸。“所以,唯一的办法,便是沈家自己来做这个皇位。” 时至今日,沈明娇亦是深谙此理。她并未急着相问裕王之事,转而打量着眼前的女人,问道:“我想知道,荣贵太妃,为什么要帮沈家?你已经出宫了,是距离这乱局最远的人,为何还要承担这样大的风险,搅进来?” “这是乌孙族欠沈家的。” 荣贵太妃蓦地转头看向沈明娇,端详着这张与沈英庄及其相似的面孔,竟不自觉生出了几温柔笑意。“还因为,我答应沈英庄要帮你的。” ? 第67章 先皇 [v] “先皇,给裕王留下的遗诏,是什么?” “遗诏?” 荣贵太妃被她一语惊醒,将眼神从沈明娇的脸上挪开。若有所思片刻,随即了然道:“不是遗诏,是西郊大营的兵符。” “兵符?西郊大营的兵符不是在尉迟暄手里吗?” 沈明娇陡然失色,就算是先皇再昏懦,也不该留兵符给亲王,兄弟阋墙,是生怕大周江山不乱?正色问道:“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 “我十五岁入京,成为先皇侧妃…亲眼所见,沈鹤安与岚胥当年,在大周是何等的一呼百应!上至朝堂军中,文治武功,下至百姓拥戴…皇室望尘莫及。甚至,我当年便想过,沈家若是想要这江山,唾手可得。每逢征兵之时,各州府百姓皆以子孙得入北境军而光耀门楣。大军得胜归来,京城百姓步行相迎,举手相庆。” 荣贵太妃眼中几多羡慕向往。 “江山,从来不是沈家所求。” 纵然沈明娇已听过大长公主说过这段往事,可如今再见荣贵太妃的描绘,仍是感觉心潮起伏。 “当年,沈家为黎民百姓止战火放弃皇位,时至今日,先祖宏愿,沈氏上下莫敢相忘。” 一将功成万骨枯,永靖侯府见过太多尸横遍野、血流成河的场面。战争何等惨烈…但凡今天有一点旁的办法,沈家都不愿起兵。 “是啊!这话她当年也说过…” 荣贵太妃无数次想过,若是沈英庄未曾进宫,那样美好的女子,该是…圆满顺遂一生的。闭目平复了心绪,复又徐徐道:“若是沈家与岚家,当年有心成为权臣,或者…再进一步,也许,就不会有瑶招山之难了。只是…他们太过风光霁月,以致于忽视了,并非所有人,都如他们那般坦荡磊落。” “所以…萧氏当年,便是看透了君主的心思。以储君之位为易,与太宗共同策划了瑶招山这旷世奇冤。” 后面的事,沈明娇都知道了。“萧氏与太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