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来日大妃,自然尊贵。 ” 敖登开口,感受到慈徽不露痕迹地扯了扯他的衣角,与尉迟暄打起了太极。 和书已签,他二人的婚事是板上钉钉的事。近日已有风言风语说大周嫁个傻公主做了桩一本万利的买卖,他听过自是心疼不已…便是碍于局势不能表露心迹,可别的女子该有的体面,慈徽也要有…她于他心中、来日于北燕,皆是珍之重之。 “皇上,怎地不见懿妃妹妹?” 皇后不知为何,明知故问提起了沈明娇。 “懿妃有了身孕,今日早间在猎场受惊,不适出席。” 尉迟暄手里摩挲着酒盏,想起白日在山里沈明娇的神态,心里几多不是滋味。 整个后宫,上至皇后,下至御嫔,何人不是盼子嗣如枯苗望雨,偏偏她倔强倨傲,对他的宠爱避如蛇蝎…不论是沈家,还是她沈明娇,都该明白,生死荣辱,不过他一念之间。眼风扫过皇后,沉吟道:“皇后病弱,嫡子未出。懿妃之子乃朕社稷之指望,朕心甚喜!着晋懿妃为正一品贵妃,加封号懿和,赐协理六宫之权。” “臣妾…贺喜皇上与懿妹妹。” 皇后一口气梗在心头,险些气个仰倒。留有沈家血脉的皇子活不下来,她心里清楚。可不论皇上心里是打着的是什么算盘,历朝皆是皇后病重甚至薨逝,才由贵妃代掌协理六宫之权,她如今活得好好的,春秋正盛…皇上说这话,不是在当着公卿命妇的面打她的脸,着意架空么? “臣等贺喜皇上与懿贵妃,来日喜得麟儿!” 甭管众人心里如何一团雾水,该说的客套话还是要说,转脸想要与永靖侯府道喜时,才发现沈家竟缺席了今年的秋狝。 自打懿妃进宫后,事情一桩接着一桩,先是沈庭秋在从江南回来的路上遇刺殉职,紧接着便出了京城学子于翰林院前相逼皇上彻查之事。皇上被沈家将了一军,无奈之下,为了堵住悠悠众口,只得将北境游骑兵的兵权赐与沈宴川。 经过瑶招山之事,北境军的兵权虽然收归皇室,主将刘达也是皇上的人。但北境是沈家、岚家与秦家打下来的,这么些年军心收回皇室多少还未可知。 要说这北境军民着实奇怪,沈鹤安与岚胥都死了这么些年了,听说沈宴川与镇远将军今朝入北境时仍得万家生佛之爱戴。当年沈鹤安与岚胥还在时,北境军向来是只认将领不服军令。虽然天高路远,北境军难以剑指京城,可…沈家若是有心,搅得边境不宁也够皇室喝上一壶了。 永靖侯府表面上看着是一退再退,沈庭霖告病、闭门谢客。可外面的百姓舆论、六部暗流涌动,皇上也是受着夹板气。都是官场里摸爬滚打过来的,沈家能经四代帝王打压屹立至此,自然不是个没牙的老虎。 皇上为了与沈家打擂台,甚至力排众议保下了萧家和左相。可是如今…懿妃有喜,皇上竟不未加以打压,却扶持着她与皇后平起平坐。德妃母家势弱,大皇子更是不得皇上在意,懿妃来日若一朝诞下皇子…这尉迟家的皇位,怕是要改姓了…皇上,到底葫芦里卖的什么药,真是色令智昏了不成? 溪云初起日沉阁,山雨欲来风满楼。众人神色各异,山肤水豢亦是食之无味,今日的刺杀还没个定论晚上又来这么一出。世家、朝里朝外、军中到底多少人是向着沈家的,皇上心思如何,都要好好掂量着。当年,始祖皇帝登基后,可是将支持过沈氏先祖称帝的旧人功臣清算一空…阎王打架,小鬼遭殃,若来日真有个万一,站错了队,便是鱼游沸釜,这滋味可不是开玩笑的。 巨大的篝火堆熯天炽地,竟是无端地让人觉得手足生凉… 清远伯起身,面上带了些许醉意,一步一颤巍,散漫地拱手一礼道:“臣有礼献与皇上!” 皇后事先并未得知会,面上不显,却是咬碎了一口银牙。自打自己小产又毁了脸面之后,清远伯府与左相府眼见储君之位无望,似乎生了旁的心思。看着荒诞不经的清远伯、自己名义上的父亲,警醒着的心神,蓦地生出了不好的预感。讪笑着,夹起一块炙羊肉,对皇上侧身道:“皇上尝尝…” 眼神示意清远伯退下。 “皇后贤惠。” 尉迟暄顺势握住皇后的手,一副夫唱妇随、相敬如宾的模样,饶有兴致看向下首的清远伯,问道:“清远伯有心,备了何礼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