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他不知道还有多远,但如果不这么做,他可能会和女人一起困死在井下。 崔无命想要再安慰她一句,但他发现自己的声音也发不出来了,在看不到终点的途中,在一片无光的黑暗中,他失去了说话的能力。 艾丽卡是我和罗伊的光。她说,只要我和罗伊为伯爵为他工作,他就会用大量的资金支持罗伊对恶魔的研究。 我们会成功的,我们要成功了,我们一定可以 背后的女人环住崔无命的手臂倏忽紧了紧,与湿润的井水不同的是,有一滴温热的水液浸透了他的衣服。 是眼泪。崔无命想。 沉没在水井下不知多久,通体冰凉。但她的眼泪,却还是温热的。 接下来是嗅觉。当淡淡的血腥味儿和枯枝败叶的腐烂气息消失时,崔无命合理地推测出第三个降临的阻碍是他被血脉天赋增幅过后、异常灵敏的嗅觉。 他的手心摩擦在井壁上,切入水泥中的透明尖钩牢牢地扣紧了。 井下回荡着女人轻轻的低语声。 一开始用的是死刑犯,后来是罪犯,最后是我不知道他们获了什么罪,他们全都死了。 完成的实验品和我们想得不一样 谁都救不了我的艾丽卡。就算后来,她变变成 这些呢喃和低语都渐渐淡化,渐渐地远去。崔无命集中精力听时,却依旧没有听清最后的那几个字。 他完全失去了听觉。 他听不到女人在说什么了。所有声音都被隔绝在外,他的世界变为彻底的安静。 一种可怕的寂静。 崔无命从未想过,无光、无声的世界有这样的孤寂。也许女人还会再说什么,可他已经不能听到更重要的信息了。 感官一个个地消失。原本应该慌乱不堪的情形,他却没有感觉到有多么紧张,因为他知道,上面就是出路。 另一边的出口,有人在等他。 不知道身后的女人又说了什么,她的肢体语言表现出一种越来越紧张的情绪。崔无命从心底沟通了一下系统,发现系统竟然毫无反应或许它是有反应的,只是直接作用于脑海的声音似乎也被剔除了。 完全地隔绝外界。 他以为感官的剥夺就到此为止了直到手上的触感被无限放大,契入井壁的尖钩上骤然传来剧痛,他差点没扎稳,倒抽了一口凉气。 崔无命觉得如果他此刻能看得到,这种程度的疼痛一定不是单纯的皮肉伤口,他现在每移动一下,都满脑子的关二爷刮骨疗毒,还有小美人鱼赤着脚踩在玻璃碎片上。 太痛了。之前失去的东西与这个相比简直不值一提。崔无命身上忍痛的冷汗浸湿了衣服,再加上背着一个的女人,他现在就好像是扎进井水里泡过一样。 还有多久 不知道。 还有多远? 看不清终点。 崔无命尽量发散思维,去忽略面临的疼痛。他想到女人说的话,想到世间各种各样的悲剧。 不存于世的自己,无法相认的父母双亲。 他记起每一个难以安心的漫漫苦夜。 崔无命活着的那些年,被别人劝了很多次的放弃,可他真的不是一个乖孩子,一次都没有按照他人的意见。 他不会松手的。 单纯的疼痛仿佛真的被忽略过去了,继而出现的是一个个断裂的、破碎的画面在眼前闪过。 这些强迫他看的画面,传递着这个迷宫里每一个角落充斥着的负面情绪,巨大的恶意扑面而来,直入脑海,冲击力惊人。 嵌入井壁的尖钩下滑了一瞬,划出一道深深的沟壑。 崔无命舔了舔干燥的唇瓣,直面这些传递负能量的画面,继续向上攀爬。 仿佛是经过了非常漫长的时间,又仿佛只是短短一瞬。当外界的空气接触到他的身体时,脑海里不断翻涌的画面戛然而止,他失去的感官缓缓回归。 而尖钩传来的痛感也骤然消失,崔无命的手失去了放大的痛楚,反而开始麻木了,最后爬上井口的手没有钩住,猛然滑了下去。 这短暂的一个刹那间,他还来不及反应,手腕就被另一只手紧紧的握住了。 视觉恢复的有些慢,但光凭触感,也能感受到那是一只戴着露指手套的手,掌心宽厚温暖,握得很紧。 对方把他整个人带出井外,身后的女人松了手臂,落到了井口的地面上。崔无命也顷刻间浑身脱力,跟着倒了下去。 他原本以为自己会和大地来一次亲密接触。 但殷阎抱住了他。 这只护食的大佬又开始了崔无命还有闲心这么想一下。他被殷阎抱在怀里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