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 他一想到那东西是平西侯原本打算给余舟的, 目光便不由一冷,显然对此事耿耿于怀。 众人到了小楼中时,平西侯已经被安置在了临时搬来的榻上。 侯府的大夫在一旁守着,紧张得满头是汗。 “如何了?”裴斯远开口问道。 “公子,您可回来了。”大夫忙道:“侯爷方才醒了一会儿,说要见您。” 裴斯远目光落在平西侯身上,见对方双目紧闭,面色很是苍白。 若非他胸口还在微微起伏,裴斯远都要忍不住怀疑他可能已经死了。 “秦太医,请吧。”裴斯远道。 秦太医闻言忙上前替平西侯诊了脉,又检查了伤势。 大夫将他受伤的情形以及自己如何处置的伤口都朝秦太医说了一番。 秦太医点了点头,表情看起来很是凝重。 “如何?”陈喧问道。 “侯爷这伤在要害,又失了太多血,此番怕是……”秦太医叹了口气道。 裴斯远眸光微动,却没说什么。 “没有法子了吗?”陈喧问道。 “老夫只能给他施针,让他再清醒一时半刻,或许能和裴副统领说上几句话。但除此之外,老夫实在是无能为力了。”秦太医道。 陈喧看了一眼裴斯远,而后开口道:“那就劳烦秦太医了。” 秦太医闻言忙打开自己随身带着的药箱,从里头取出了银针,然后又让侯府的大夫帮忙,将平西侯的上衣除去。 片刻后,平西侯呼吸一重,果然醒了过来。 “裴副统领,长话短说,只怕时辰有限。”秦太医忙道。 裴斯远闻言上前几步,走到了平西侯身边。 “斯远……”平西侯看着他,有气无力地道:“我差一点就成了。” “是啊,谁能想到平日里任你摆布的琴师,会突然朝你发难?”裴斯远道:“你太自负了。” 平西侯眼底闪过一丝不甘,喃喃道:“老天都不帮我。” “人又不是木偶,哪里会心甘情愿任你摆布?”裴斯远道:“过了这么多年,你竟始终不明白。” “说什么都晚了。”平西侯有气无力地道。 “为什么要这么做?”裴斯远问。 “为什么?”平西侯看向裴斯远,笑道:“高兴,就做了。人活在这世上,总得有点能让自己高兴的事情,否则活到一百岁又有什么意思?” “让你高兴的事,就是枉顾他人性命?”裴斯远拧眉道。 “我为大渊付出了那么多,取几条性命又如何?”平西侯道。 裴斯远闻言差点被他气笑了,他无论如何也想象不到,他的伯父竟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你当初为国征战,竟是为了今日能肆意取无辜之人的性命?”裴斯远问。 平西侯看向他,冷笑道:“你跟着陛下都学乖了,你整日为他奔波,遭尽朝中人的漫骂诋毁,你得到了什么?这世上真心待你好的,只有与你血浓于水的人……” 他说着忍不住轻咳了几声,原本苍白的面色登时被憋得有些发红。 “帮你炼药的蛊师在哪儿?”裴斯远问道。 “呵呵。“平西侯无力一笑,道:“知道为什么荷花池里的荷花开得零零落落吗?那蛊师的尸体想必是有毒……将池里的荷花都毒死了大半。” 在场的人听说荷花池里有尸体,不由都有些脊背发寒。 要知道他们如今所在的这个小楼,就是在荷花池里的,也就是说那尸体可能就在他们脚下。 “斯远……”平西侯大概也意识到自己大限将至,伸手突然抓住了裴斯远的衣摆。 裴斯远俯身看着他,目光中满是失望和痛苦。 “别怪伯父……这世上只有我……会将最好的东西都给你……” 平西侯看着裴斯远,一句话尚未说完,便咽了气,至死一双眼睛都没闭上。 裴斯远怔怔看着他半晌,最后伸手帮他将双目合上。 “裴副统领,节哀顺变。”陈喧朝他开口道。 裴斯远什么都没说,转身离开了那里。 “找人在池塘里捞一捞吧,说不定都在里头呢。”裴斯远立在小楼外头,看着眼前的池塘道。 陈喧当即便吩咐了人去池塘里捞尸,若裴斯远所料不假,失踪的三个人和蛊师,说不定都在里头。 “你为什么一早便觉得他会把尸体藏在侯府?”陈喧问道。 裴斯远道:“老爷那么谨慎,藏尸体最稳妥的地方,自然是自己家里。” “可惜他最后还是大意了。”陈喧道。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