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仗打赢了,屯长沉江底了。 左朗到底是抢救战机不慎失手,还是积怒于心伺机报复,到现在都众说纷纭。 当时左朗险些被斩,还是顾烈看到了上报,派姜扬查了查,最后免了左朗的罪。但有谁敢放心用这种自己能干还敢对上司下手的下属? 前世,这三人都是郁郁不得志,直到狄其野拜将扩军才被各军趁机扫地出门,狄其野在战场上慧眼识英,拉了他们一把。 所以,尽管狄其野前世根本不与他们亲近,封侯之后更是与他们断了来往,但他们五个一直对狄其野忠心耿耿,即使不再在狄其野手下效力,也时刻维护狄其野的名声。 狄其野死后,只有他们五个,不顾非议,年年都会去拜祭狄其野的衣冠冢。 所以顾烈此生,从一开始就让他们去到狄其野身边,既是培养他们对狄其野的忠诚,也是希望在更长久的相处中,软化狄其野的心。 而若是狄其野能够松动他那倔脾气,其中四位家臣俊杰为狄其野所用,无形中就瓦解了功臣势力。 对顾烈来说,此举是一箭三雕。 先前敖一松拒绝敖家邀请,一心为狄其野效忠,就是顾烈最为乐见的结果。 顾烈本来觉得已经算无遗漏,可如今明明白白对狄其野动了心,就觉得自己为狄其野的筹谋还不够,因此深夜对着棋子细细思索,还有哪一方能够再动一动。 他总得为狄其野安排妥当,否则,他对狄其野的爱慕,就是在狄其野头上多悬了一把刀。 顾烈缜密推演着登基后朝中错综复杂的各家势力,用尽心血为狄其野筹算谋划,竟是甘之如饴。 * 狄其野数日没打仗,攻下一城后瘾动得更大,想把攻入燕都的时间再缩短一些,打赢了胜仗也不庆祝,回到楚军营地就把五大少往堪舆台前一赶,集思广益。 牧廉相思难眠,溜达着进来凑热闹,狄其野嫌他不是正经的打仗人,正要赶牧廉走,顾烈进来了。 你,咳,主公怎么还没睡?狄其野怀疑这个人又犯了头痛,睡不着吗? 顾烈怕他又偷偷划手指,解释道:刚处理完军务,听闻你们打了胜仗,故而来瞧瞧。 狄其野得意的笑了起来:本将军帅不帅? 帅,顾烈无奈地夸。 五大少和牧廉都把自己当不存在的木头人。 主公这可真是和带儿子一样啊,将军太丢人了。 顾烈清清嗓子,对着堪舆图扫了一眼,忽然问:你们是在排兵布阵? 狄其野对自己的布置很有自信,骄傲点头:想尽早攻入燕都。 顾烈却问:为何不打毕嶙? 为何要打毕嶙?狄其野只觉得莫名其妙,涉及到战术战机,较真劲儿就犯了,恨不得让顾烈立刻对他认输,去打毕嶙,咱们还得调头才能打燕都,有什么必要?我们一路南下,打完奏丰就可以直接进都城了。 顾烈欲言而止,留下一句你再想想就出去了。 眼看着将军几乎要跳起来非把主公拽回来讲服气不可,阿左阿右连忙把人给拉住了:将军,消气,要么咱们就再想想。 狄其野气得拍桌子:有什么好想的?!你们自己说,我们有没有必要去打毕嶙城?!他以为他比我会打仗? 五大少无言以对,他们确实都觉得没有打毕嶙城的必要,将军战无不胜,战略战机都是天下无双,主公怎么扫了一眼堪舆台就有了异议?难道主公还看出了将军没看出的战机? 又或者是敲山震虎?阿豹和阿虎面面相觑,觉得有些不妙 姜通对着堪舆台苦思冥想,他觉得主公一定是看出了什么才这么提醒的,而敖一松则是对主公和将军的关系心有猜测,所以他也在想,却没有姜通那么着急。 阿狼老老实实看着狄其野,他知道自己想不出来,但觉得将军能够想出来,所以在等狄其野想出答案。 牧廉啧啧有声。 啧什么啧,狄其野嫌弃道。 牧廉对着眼前六个人摇头叹气:师父,师弟们,你们简直太愁人了。 顿了顿,他还又叹了一口气:我可真是太难了。 狄其野气笑了:怎么?你和主公一样,都比我会打仗了? 牧廉还当真取了只竹笔,对着堪舆台点了起来,问狄其野:陆翼现在打到哪儿? 狄其野不以为然:刚打进雷州啊,差得远着呢。 毕嶙城在哪? 敖一松眼前一亮:在陆翼打进燕都的必经之路上。 牧廉把竹笔一丢,对着师父痛心疾首:师父,居然还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