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头看了眼香椿树:“把还能摘的都摘了。” 陈垠愣了下:“我摘?” “你不是会爬树吗?”盛长流眼底有戏谑和轻视:“现在不方便?” 陈垠很容易被激将:“这有什么不方便的,摘就摘。” 说着陈垠便脱了外套,他摊开手看看,终究还是犹豫地回过头:“起码给我一双手套吧。” 在围观的蓝彬立立马掏出一双手套递给陈垠:“谢谢小陈,你一次性摘了我就不用上去啦。” “小事情。”陈垠戴好手套满口答应,然后站到有快三层楼高的香椿树下,蓝彬立和盛长流祖孙俩在两米开外站着看,这是一点忙都不打算帮啊,陈垠心说。 蹭了人家饭的陈垠硬着头皮,双手抱住粗壮的木杆后双腿也蹬了上去,陈垠爬得不快,但很稳,而香椿树分支旺盛,所以爬到一小段高度的时候他勾住分支,就不需要仅靠着自己的手臂和腿支撑了。 “哟,小陈还真会爬树,学过啊?”蓝彬立在下面抬着头问。 “和翻墙差不多。”陈垠道,他从幼儿园就开始翻墙逃课,这点小树比起学校的高墙简单多了。 很快陈垠就爬到了能摘到树顶香椿芽的高度,他一大把一大把往下面扔,不一会儿院子满地都是香椿的嫩芽,蓝彬立和茹珍拿着塑料袋开始捡,捡了满满五个袋子的香椿芽儿。 夜色降临,陈垠有些看不清了,他下来得更加小心翼翼,双手渐渐脱力,脚踩在树干上也没有上去时顺利、微微颤着,额角的汗顺着脸流到下巴,陈垠更加谨慎地往下攀。 “踩我的肩膀。”清冷的声音响起,陈垠稍稍低头往下看,盛长流已经站到了树下,肩膀正在陈垠的脚边。 陈垠急促地呼吸两声,借着微末的路灯光看盛长流被黑夜浸染得更加凌厉的五官:“你别坑我啊。” 盛长流抬着头:“你现在有得选吗?” “没有。”陈垠鼓嘴,试探性地用脚尖碰了碰盛长流的肩膀,还算比较结实,陈垠屏着一口气踩住盛长流的肩膀,缓缓把整个身体的重量都放到那只脚上,盛长流的肩膀一动不动。 陈垠浑身的紧绷终于松弛下来,他另一只脚踩着树干继续往下,到差不多的距离时缓缓俯身,松掉踩着盛长流肩膀的脚,利落地往下跳去。 陈垠平稳落地,但肾上腺素没有停止飙升,他站定后兴奋地看向盛长流:“我刚刚是不是很帅?” 盛长流垂眸看着陈垠,刚启唇想说什么就被巷子里一道响亮的女声打断。 “外公外婆!”陈垠认识这个声音,他和盛长流不约而同朝门口看去,赵荞麦拎着一袋子东西蹦蹦跳跳进了门。 “你也在啊。”赵荞麦掀了下眼皮扫过面对面站着的两个男生,看到陈垠后不以为意地打了个招呼。 就是这个人骗自己的,陈垠心想。 “我给你们买了好吃的,放冰箱明天吃噢。”赵荞麦拎着那袋不便宜的品牌糕点熟门熟路地走进厨房放好,出来后径直走向盛长流:“别耽误外公外婆睡觉了,一起走吧。” 这瞬间陈垠突然违和得像个外人。 但他本来也就是个来蹭饭的外人。 “你的校服怎么脏成这样?”赵荞麦伸手掸了掸盛长流肩上那块灰扑扑的鞋印,发现掸不掉,皱着眉叹气道:“你脱下来,我给你洗了送学校去吧。” 陈垠在一边咋舌,心说关系这么好的?不会是在谈恋爱吧? “不用了,我们先走了。”盛长流看向两位老人,打了声招呼没再久留,和陈垠赵荞麦先后出了院子。 出来的时候陈垠手上多了两袋茹珍硬塞给他的香椿,这一顿连吃带拿,陈垠觉得自己的树没白爬。 “你是不是要去坐地铁了啊?”走到巷子口,赵荞麦终于仿佛看到了陈垠,笑吟吟问他。 陈垠点头,他看向盛长流,晃了晃手中的香椿:“撤了,今天谢啦,我还是什么都没听见也没看见噢。” 说着陈垠转身朝地铁站走去,溜溜达达玩玩手机,一段不到八百米的路走了快十五分钟。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