臂在一点点收紧。 他在接受,并逐渐沉浸其中。 哪怕她与其说是在亲他,不如说是在惩罚他。 换做以前,芙嫣恐怕会欣喜若狂。 但她现在只觉得乏味极了。 她甚至有些愤怒。 凭什么呢。 一个连爱她都不敢承认,想尽办法摆脱她,甚至还拿别人做挡箭牌伤她至此的男人,凭什么呢? 他不配。 芙嫣将他推开,起身离开这里。 “白泽。”她淡淡呼唤,“跑哪去了?” …… 她好似是去寻走开的白泽。 可谢殒知道她本意并非这样。 他抬手拭去嘴角的血迹,眼睑微垂,掩去眼底晦暗不明的神色。 是他的错。 是他的不对。 是他想岔了。 三千多年过去,哪怕最初是因那道灵力对他有归属感,对他一见倾心,但那些朝夕相处不是假的,怎么可能没有一点真情在其中。 无论是她还是他,怎么可能一点都没有。 从始至终都是他逃避,故意不去细想罢了。 事到如今他们又该如何,这样的话他方才没有机会说出来。 但没关系。再找机会便是。 可惜芙嫣没再给他这样的机会。 她根本就不和他说话,只当他不存在,已经开始收回阵法。 谢殒看着她脸色苍白地用灵力一点点将金乌神木从玉石里拔.出,这阵法下的时候难,关闭的时候也难。她挖过心头血,身子本就没好,谢殒还强行损毁过阵法令她遭受反噬,所以她现在想正常收回也要吃很多苦头。 一时没坚持住,她咬牙放下了手。 她深呼吸许久,才算将几乎出口的血给咽了回去。 感觉到身后的视线,她转过头去,见白泽很狗腿地在蹭着谢殒的衣袂。 他不知什么时候来的,看见了多少,脸上没什么特别的表情,长及小腿的墨发随风飘动,束发玉冠间簪着白梅玉簪,哪怕到了这时她也不得不承认,论相貌,谢殒若称第二,天下便没有第一。 按理她已经得到了他,也已经要和他了断,但真正直面他时,欲念却好像更重了。 她记得他意乱情迷是什么样子,更想看到他崩溃倒塌,破碎毁灭的模样。 想折辱他,破坏他,污染他,将他踩进泥里。 她大约知道这扭曲的念头从何而起。 凤凰乃忠贞不渝之鸟,若非绝境,不会转移,是她体内那一半的凤凰血脉在作祟。 没关系,一半而已,她已经想到办法解决这件事了。 芙嫣起身,正思索间,忽见谢殒微微偏头,眉头一锁。 她也有所感觉——十重天的结界外有人,那她的阵法恐怕被人看见了。 她扫了扫谢殒,他也望过来,两人对视须臾,她一言不发地消失,下一瞬便出现在结界外。 看见来人是谁后,芙嫣阖了阖眼,不自觉轻捻指腹。 这是她思索时常有的小动作,通常这个时候她心情都不会太好。 来的人既意外也不意外。 是云净芜。 在芙嫣看穿谢殒的心意之前,她以为云净芜会很早发现十重天的异常。 她现在才来,倒与挡箭牌的身份很合适。 云净芜也很快发现了芙嫣。 她其实没有真正地直面过芙嫣,女君岂是他们这种一重天小仙可以见到的。若不是与谢殒有些渊源,她还不知道要修炼多少年才有机会见到这位少帝。 她知道这位女君和帝君过去的纠葛,他们的风流韵事哪怕在一重天的小仙们也津津乐道。 因为知道,所以才大着胆子为帝君分忧,出了那样一个主意。 她一直期待着这场定婚礼的到来。 她总觉得只有它成功举行了,才说明那位女君是真的放弃了。 但在距离定婚礼三日的时候,帝君主动将它推迟,以云净芜在帝君历劫时对他不算多的了解来看,他这次推迟就代表着婚约再无可能,下次降下神谕不会是继续婚约,而是直接作废了。 她想了很多,想了许久,终于鼓起勇气来到十重天。 可还没见到帝君,先见了神光灼目的女君。 云净芜有一瞬在想,这样的女子,怎么会有男人不喜欢?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