渠,林品如找工部尚书杜逢春是不是为了这事? * 天色入夜,蝉鸣骤响。 镂铭轩内。 欢声笑语,觥筹交错,喧天的热闹,渲染出一派富贵喜气。 华帝和塔阿图显出不小的醉意,酒色染得脸面通红,身子摇摇晃晃,连燕台中央的舞伶都看不大清了。 六皇子常笙终是坐不住,凑到慕轻尘身边,扯扯她的袖子:学士学士,常笙许久没瞧见你了,想你的紧。 就没想你皇姐?常淑越过慕轻尘,伸出一指,点点他的额头。 他年仅十四,稚气未脱,也并未封王,眼下日日被困在弘文馆里读书,日子甚是憋闷。 若慕轻尘在弘文馆应卯,他还能跟她耍耍赖,央她给自己带两只蛐蛐,顺带陪他斗上一斗。 皇姐整日只会问我的功课,也不陪我玩,学士多好,还陪我斗蛐蛐 咳咳!慕轻尘向他挤挤眼。 常笙暗骂自己说错话,忙不迭的闭上嘴,担心常淑责骂他,瑟缩地起身,逃似的回到方才的位置。 你陪他斗蛐蛐?常淑的眉角是禁不住的怒意。 不光如此,我还带他打手鞠和赌双陆呢,慕轻尘心里这般想,说出的话却是另外一个意思:就一次,陪他解闷罢了。 你当本宫三岁孩子呢?随意一句话便能蒙混过去! 初月姑姑听出常淑语气不善,止住欲要斟酒的手,退回原位。 没那么严重。 慕轻尘,你的德行本宫再了解不过,你要敢把常笙带坏,看本宫不把你把你 把我休了?慕轻尘挑衅她。 都不知道让着我。常淑心说。兀自端起酒杯,一饮而尽,酒水辛辣,香味馥郁,呛了她一个咳嗽。 哎,慕轻尘重重叹息一声,为她拍背顺气,却被常淑推了推。 不需要你假惺惺。 淑儿,你今日心情不好,我都能体谅,细细数来,一天之内已经发了三次火了,失去糖醇是意外,但事情已经发生了,我们应该从悲伤中走出来,以慰糖醇在天之灵。 本宫心情不好,还不是因为你! 是!慕轻尘收回手,紧紧攥住膝盖处的衣摆,悲怆道,怪我肚子不争气,没把她护好! 常淑: 你是脑子不争气。 眼下人多眼杂,她怕慕轻尘语不惊人死不休,捂住她的嘴,让她住口。 住口就住口!慕轻尘这下生气了,她是好心安慰,不想人家却嫌她烦,连话都不让她说了。挣脱开常淑的桎梏,咄咄逼人道:母凭子贵这话说得没错,我孩子没了,你就这般对我。 呵,最是无情帝王家 常淑张张嘴,想要解释,不料慕轻尘和她使起性子,一个拂袖,掀倒桌边的酒壶,铁青着脸,孩子气的出了镂铭轩。 初月姑姑有些急,欲要去追。 让她去吧,出去吹吹风也好,免得脑子拎不清,一会本宫去哄她。 镂铭轩是三重楼阙,左右分别是仓高阁和湖凌阁。 慕轻尘出门往右,踩着十数条石阶上了湖凌阁。 这里地势高,可纵览整个太极宫的景色,另外风还大,散散热的同时还能醒醒酒。 她凭栏而望,抽出一根算筹,有节奏的敲打阑干,声音很小,不清脆也不沉闷心里怨骂着常淑。 真是巧了!听声音是塔珊,她长发不似中原女子高高盘起,而是懒懒的散着,其间编有几条细窄的辫子,捋了耳侧的一条捏在在手里,一跳一跳的上来,辫尾被她甩着圈,冤家路窄啊。 不,是我流年不利。慕轻尘的口气同她一样,不友善,还带了点刺。 流年是什么?这是个成语吗?显然塔珊没听懂。 慕轻尘不以为意,转过身,向对面努努嘴:这里有人了,你可以去左侧的仓高阁。 塔珊双手环胸:凭什么是我走? 中原有句话,先到先得! 中原还有句话,主随客便!我远道而来是客,你得让我。 慕轻尘颇为欣赏的眯起眼睛,夸赞她:你的汉话还没那么糟心,都会改成语了。 浅显的都知道些,塔珊得意洋洋,踱步到她跟前,端详她脸上的伤,还以为一花盆把你砸死了呢! 砸死的话就不在这了,慕轻尘用算筹指了指夜空,该变成星星悬在月亮旁边了。 塔珊觉得新奇:中原还有这样的说法吗?死去的人会变成天上的星星。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