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娇俏地拉着他撒娇,一如她平时对着家人那样。那样的神色,原本是他最为欢喜的,可如今却一字一句在他心上划开血渍,久留余痛。 良久,他才温和地摸了摸段佩星的额头,笑道:“既然佩星求我了,为兄也不能拒绝了。” 他侧身看她,眼神缱绻又专注,叫她有些心慌。 随即他转身,再不回头:“这是我,为你做的最后一件事。” 接着他一言不发地离去,手中那封佩星亲笔写下家书也被他捏成了糜粉。 他坐在山巅神色阴沉,手上的剑还沾染着鲜血,原本的温润如玉终于被阴霾所代替,他轻笑出声:放手?必不可能。 他得不到的,于盛也休想得到。 他转身回了麟梦泽,再也不提这件事。因为,他还有大仇要报。 终于,他那不得好死的爹也被他算计而死,那肖想已久的宗主位置终于成为了自己的掌中之物。 “为何……” “为什么杀你?” “去问死了十三年的芸娘吧,看她是否能原谅你。” “娼妓之子……子,果、果然恶心!” “恶心?” 他踩在自己亲爹的脸上不屑道:“跟我说恶心?你还不配。” “你给我的,我不稀罕,我想要的东西,从来都不需要别人施舍。” “父子之情?哼……做戏做久了,老东西别糊涂了,你不也只是需要一个继承人吗,你就安心地去吧。” 大仇已报,他终于如愿以偿。曾经那么想要坐上这万人之巅的位置,却突然觉得孤单寂寞,身侧无人。 即便再否认,他也不得不承认,他是为了芸娘而杀了那个男人。他一生最恨的生母,带给他无数耻辱的生母,竟然成为他夺权中唯一的动力。 宗主之位?又算的了什么。 他只不过想要毁掉那个背信弃义忘恩负义的狗男人而已,即便他们的身上,流着同样的血。 此间事了,他终于可以去寻找那个迷途的姑娘了。 再次相逢时,她已是气息断绝倒在翠微山下,浑身是血。听闻,那个男人一朝堕入魔道,而她却竟然为了他自裁赴死!当真是上穷黄泉下碧落,至死也要追随吗? 可笑,他偏不。 他偏偏要让他们生死相隔,再也不得相见。而她的母族段氏,也因此饱受打击,痛失爱女的段氏夫妇也早一命呜呼,只留了个病根子儿子坐了家主之位。 一盏魂灯,将段佩星的一缕残魂搜集而成,再被他以灵力滋养,终于在七年前注入那副被冰封的身躯之中,而他广寻天下名医就是为了将这副残躯的寿命再多留几年。 谁说的死人不能再活? 虽然魂魄不齐,心智不全,但她活了,不是么? “嘎吱”一声,他缓缓踏进了铜雀园。 早已疲惫的女子昏昏欲睡躺在墙边,应该是些药效犯了,又陷入了昏睡之中。这七年来,她清醒时间很少,一直都在沉睡,就连醒着时也是心智如同十岁孩童,却依然记得去找那个男人! 他愤恨地攥紧了手,低声道:“送夫人回房。” 霎时间,两个婢女神出鬼没般从墙边出现,一个轻轻抱起了段佩星回到了房中。 而他负手站在园中,问着另一个婢女:“近日可曾有人过来?”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