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 不公平! 正当她义愤填膺时,平日里照顾石泉的婆子王婶走了进来,看到众人或坐或躺、或立或趴,嘴角一咧:“哟,正比试呢,是我来得不巧了。” 王婶张开怀抱,石泉下意识地就靠了上去,捏着王婶的耳朵不知道在说些什么悄悄话。 王婶在旁频频点头,乐道:“我们公子真厉害,都会拿剑了。” “哦,是吗?还有呢?”她从怀里抽出帕子,仔仔细细地替怀中的孩子擦净小手。 两人嘀嘀咕咕了好一阵子,王婶才看向两人:“段公子,楚姑娘,今日也练了许久了,不如二人歇一歇?” “我前几日正答应了小公子要带他出去逛街,今日刚好有空。两位如果不嫌弃,也跟我老婆子去逛逛吧。” 听到出去逛,楚辞顿时就爬了起来,现在是腰也不疼了,腿也不算了。 浑身抖擞!整装待发! 至于段临韵,他没有发言权。 三个大人抱着个孩子,后面还跟着一个小丫鬟和两个护卫,一行人浩浩荡荡地出了石府的大门。 楚辞心想,眼下不就是打探陈年旧事的好时候吗,她轻轻扯住王婶的袖子,右手闲闲地逗着石泉,漫不经心地问道:“王婶呀,小泉儿这么可爱,怎么身子骨却这么差呢?” 王婶将石泉往紧抱了抱,摇头道:“我们小公子是一等一的聪明伶俐,但是因为在娘胎中受了寒气,生下来后便带有不足之症。” “别的孩子生下来都是八斤多,可怜我们小公子轻飘飘的,才五斤多哟!” 楚辞疑惑道:“那便一直如此吗?有没有带他看看名医啊?” 王婶摆了摆手,叹息道:“为了公子的病,老爷和夫人不知操了多少心思,却都无济于事。公子两岁多时更是受了一场大难,唉!公子躺在床上连呼吸都没了,吓得夫人当场昏了过去。” 楚辞与段临韵对视一眼,心里觉得有戏,趁热打铁接着问道:“这么惊险!王婶你还记得那是什么时候的事吗?” 王婶琢磨了一会,肯定地说:“五年前,就是我们小公子两岁生辰时。” 五年前? 楚辞心里咯噔一下:“都没了呼吸,又是怎么救回来的?” 此刻几人已经走到了离石府不远的小巷子里,王婶看了看后面的护卫丫鬟,凑近一步靠近楚辞,神秘兮兮地说:“那可是多亏了祁大人!” 祁大人? 楚辞也偏过了头,紧紧挨着王婶,小声问:“王婶,这个祁大人是谁呀?” 石泉窝在王婶怀里适时地插嘴道:“是祁钰伯伯。” 祁钰? 楚辞很肯定自己从未听过这个名字。 王婶爱怜地摸了摸石泉的头,夸奖道:“对了,就是你的祁伯伯。” “祁大人师出名门,五年前拜在我们大人门下做谋士,神通可大着呢!当年我们小公子身子都凉透了,寻遍了满城的名医都没有用,祁大人才接了榜,说自有妙计,可以救回小公子。” 楚辞质疑道:“有用吗?” 王婶嗔怪地看着她:“怎么没有,短短三日时间,小公子就被救了回来,自此以后,吃得好,睡得也好,身体不知比以前好了多少呢!” “虽说还要每日吃药,但是大夫都说,我们公子这身体是越来越好了!” 石泉轻轻搂住了王婶的脖子,欢喜地说:“小泉每天都有好好吃药,大夫爷爷说小泉要长命百岁呢。” “对,我们小泉要长命百岁。” 王婶将石泉高高抱起,眼眸一闪,似乎有泪:“我们小泉要好好长大,将来也像段哥哥、楚姐姐一样斩妖除魔,好不好?” 一丝微笑从石泉泛红的脸上绽开,好像春日里最最温暖的朝阳,那样照耀。 这孩子肤色白皙、相貌乖巧喜人,虽然日日都要喝药,却从不叫苦,看见谁都是一副眉眼弯弯的模样,仿佛没有什么心事一般。 七岁多的孩子,从小便知道自己曾徘徊于生死线旁。 真的,不怕吗? 良药苦口,他却乖乖捧着药碗尽数饮下。 真的,不苦吗? 楚辞不明白这个孩子的经历,却可以从他的眼中看到对于大千世界的渴望与向往。 向往什么呢? 向往晴空万里中远去的云,向往江南烟雨里绽开的伞,向往西北大漠中独悬的月? 向往一切美好、一切的苦与乐,向往一切…… 楚辞深吸了一口气。 一个人的重生,必然会带来另一个人的绝望。 这对另一个人公平吗? 可是,什么又才算是公平呢? 段临韵却仿佛知她心意,默然摇了摇头。 楚辞不得不承认命运的荒谬。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