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表哥,我不是这个意思。”沈琼英正要解释, 却被谢临打断了:“最近天气暑热一直没胃口, 不过现在突然想吃你做的鸡丝冷淘了。” 沈琼英忙道:“这个简单,谢表哥稍等,我现在就去做。” 沈琼英来到后厨将菠菜嫩叶捣成汁和入面粉, 待面醒好后抻成细细的面条, 下入沸水中煮熟后, 再放入冰凉的井水中浸漂,面条的颜色当即变得鲜碧。最后在面条上撒上一点熟菜油,就不容易黏连了。 接下来沈琼英开始准备浇头,将烧鸡腿肉撕成细丝,黄瓜洗净切丝,绿豆芽焯水后捞出。然后将蒜泥、水豆豉、花椒粉、盐、香醋、白糖、香油混在一起调成料汁,连同鸡丝、黄瓜丝、绿豆芽一起浇在面条上, 最后淋上一点芝麻酱,鸡丝冷淘便做好了。 考虑到谢临最近胃口不好,沈琼英还特地准备了解暑开胃的酸梅汤。将烟熏过得乌梅、山楂、陈皮、甘草洗去浮尘,用清水浸泡一会儿,连同水一起倒入砂锅中,再添加适量的水,大火煮开后,在小火煮上小半个时辰,将汤汁倒出,原料留下。 接着再在锅中添水,炖煮一炷香的时间,临出锅时放入适量白糖,将两次熬煮的汤汁混合,最后加入少许糖桂花,夏日的解暑妙品——酸梅汤便做好了。 鸡丝冷淘的卖相很好,碧绿的面条配上莹白的豆芽、嫩黄的鸡丝,光看那颜色便觉得暑热顿消,谢临随即夹起面条品尝,入口沁心清凉,鸡丝鲜爽、绿豆芽爽脆,而面条充分吸收了芝麻酱和料汁,变得既油润又弹牙,咀嚼之间咸香酸辣诸味俱全,溽暑中吃一碗清凉的冷淘,真是难得的享受。 谢临不由赞道:“碧鲜俱照箸,经齿冷于雪。夏天果然最适合吃冷淘了。” 谢临是斯文人,用饭的姿势适中保持优雅得体,只是不知不觉间加快了吃饭速度,须臾之间那一碗鸡丝冷淘已经见了底,只剩下一点黄瓜丝了。本着不浪费的态度,他连黄瓜丝也一扫而空,黄瓜丝吸饱了料汁,入口脆嫩无比,竟也非常美味。 沈琼英见谢临将一碗鸡丝冷淘都吃完了,又将一盏加了碎冰的酸梅汤推到他面前:“谢表哥,这酸梅汤是我现熬的,你尝尝味道。” 用熏乌梅熬制出来酸梅汤是褐色的,因加了碎冰,凉意扑面而来,谢临接过来尝了一口,冰冰凉凉,酸甜适度,含在嘴里如饮纯醪,细细回味,独特烟熏味与馥郁的桂花香交织在一起,越发让人欲罢不能,谢临感觉身上的暑气也消退了不少。 谢临感慨道:“英英的手艺越发长进了,若吃惯了你做的饭,以后没有了不习惯可怎么办?” 沈琼英笑了:“怎么会呢,谢表哥想吃什么,我随时给你做就可以。” 谢临的神色有些怅然:“英英,还记得你初来扬州时给我做的那碗鸡丝冷淘吗。” 那是十年前的夏天,沈琼英一家来扬州投奔母舅谢兆。谢兆特地拨了一处宅院给沈家人居住。虽然沈德清当时带了足够的银两,和大舅子说好一应日费供给一概免除,可谢府一众仆役仍旧认为沈家失了势,是一穷二白投靠来的,平日里难免有些闲话。 偏巧刚来谢府不久,沈德清就胃疾复发,寻医问药、索汤唤茶没少麻烦下人,他们背地里冷言冷语更不堪了。那日沈琼英正在廊下煎药,就见谢府的管家娘子仗着自己在谢家有几分脸面,在一旁窃窃私语道:“沈家人真是背运,生意做不好也就罢了,怎么家主身子也这么不中用,煎药弄得这满院子都烟熏火燎的,真是别教人过日子了。” 沈琼英来谢府后一向谨言慎行,从不挑起事端,可这次管家娘子对父亲出言不逊,她实在忍受不了,便想出头理论。 旁边谢小鸾将她拦了下来:“英英,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正在这时,谢临挺身而出,他厉声斥责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