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口,随后又大笑着问长野健次:“你和黎小姐什么时候结婚,我定给你包份大的贺礼。” 长野健次眼神有些迷醉,笑道:“很快。” 黎穗之看他一眼,装作害羞地微低下头,躲开了佐川清辉投射而来的目光。 散席后,长野健次与黎穗之沿着苏州河散了散步,河面吹来的凉风已带了些料峭的寒意。 想来今年的冬天,应该是个寒冬吧。 与长野健次在黎公馆前告了别,黎穗之刚要转身离开,却发现他并没放手,目光灼热地将她拉回了怀里。 他低头吻上她的唇,轻轻咬着,似是在把玩着什么极度珍视的宝贝。 黎穗之的余光撇到黎曜因书房的光亮,她有些不自在,控制不住地想,若他此刻碰巧看到他们如此旁若无人地拥吻,只怕又是心下一阵不快。 她微微推开长野健次,喘着气小声说:“那我先回去了。” “穗之。”他仍搂着她的腰,凝望着她的眼神带了些雾蒙蒙的哀色,“你爱我吗?” 黎穗之唇边浮起一抹笑:“爱啊。” 他托着她的后脑勺,将她整个人扣在怀里:“等我们结婚以后,我就带你回日本。” 声音闷闷的,她逼着自己答应了一声。 “好了。”他松开她,“回去吧。” 路灯将长野健次的身影拉得老长,看着她进去后,他转身走进黑夜的暗影里,钻入了汽车。 刚刚拉上车门,司机转过头来,双手恭敬地递给他一个信封。 长野健次接过来,重重呼了一口气,这才缓缓打开。 司机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今天在上海大世界的门口,黎穗之上了电车,后来与一中年女人接了头。交谈内容的大意是,暂且停止一切行动,留待时机。” 长野健次目光匆匆掠过手里的那几张照片,而后扔在一边,重重地靠在车后座。 过了片刻的沉寂,他紧捏着眉心问:“黎公馆呢,有什么异常?” “异常……”司机思考着如何汇报,“异常倒是没有,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赶紧说!” 长野健次很不耐烦,眉头越皱越紧。 司机连忙将手里一直捏着的那张照片呈送上来,声音都有些抖:“这是昨晚拍到的照片。” 长野健次拿过来,心渐渐沉了下去,从虚空结结实实地落在了地面上。 血肉模糊。 他不愿再去看,猛地将照片撕得粉碎,抬手扬散了。 他们亲昵的拥抱,眼神涌动的爱意,和那个早已超越了兄妹界限的绵长的亲吻…… 仿佛在凌迟着他的一颗心。 “大佐……”司机试探性地叫了一声,声音都抖起来,“您看是要走吗?” 长野健次再度抬眸,眼神冰寒得几乎要弑人:“滚。” 司机忙不迭下了车,霎时间,万籁俱寂。 车内的气压骤然压低,长野健次只觉得要透不过气,他“嚯”地拉开车门,长腿一迈下了车。 望着黎公馆二楼那盏仅存的光亮,他看到了那双交迭着的身影,密不可分地投射在月影纱的帘幔上,是那么刺眼。 他就着火光点了一支烟,抬手看了看表,十点钟。 一支抽完了,他又续上了一支,察觉脚下烟蒂已聚积了不少时,他又抬手,十二点钟。 午夜了。 灯无声熄掉,像是一场闹剧终于落幕。 他扔掉烟,在脚下狠狠碾灭了。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