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需要拿两个人的命来填。 还有那个孩子,是他们亲手扼杀了那个孩子来到这个世界的权利,他还没有来得及到这个世界看一看…… 这个污浊的、晦暗的世界。 眼中热流涌动,他无法自控,潸然落下泪:“是我们错了,可我们并没想害死她。是车祸,是意外!” “别再狡辩了,哥哥。” 黎穗之无力地伏在他的肩头,声音突兀的平淡,却掷地有声,听得黎曜因心头惴惴不安。 “我们需要付出代价,不然她日日都不会放过我们。” “什么代价?” 黎曜因的声音有些颤。 “分开吧。” 须臾,黎曜因甚至以为自己听错了,他松开黎穗之,定定地望进她已然布满血丝的眼眸。 他慢慢摇头,难以置信地问:“什么?” 黎穗之已是极度疲惫:“我说,我们分开。” “可她已经死了!”黎曜因突然失控,声音突兀地提高了一倍,而后又压低了,“爸爸不会知道我们的事,你放心。” “我没办法放心!”黎穗之甩开他的手,“我日日被她折磨,不管我做什么,她都要继续看着我,我快疯了哥哥!” “穗穗。” 他突然咬住了她的唇,吻得急切,黎穗之透不过气,推了他叁两下却被他抱得更紧。 “嘶……” 他闷哼一声,停了动作,下唇被她咬破了,泛着血腥味弥漫在口腔里,又腥又咸。 “我想去国外读书,我已经和爸爸说过了,等安排好,我便走。” 黎穗之的声音冷淡得如同瑟瑟秋风,飘入心中倍感凉薄。 黎曜因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待到他理清思绪,骤然失笑:“你便这么着急推开我?” “哥哥。”黎穗之拉起他一只手,“我没有办法,我真的很害怕,我不能再在这里待下去。” 她的眼下一片乌青,头发凌乱地散落着,单薄的身影在昏黄的壁灯映射下如同魅影,一下子抽走了黎曜因身上所有的力气。 他重重跌坐在她身旁的床沿边,想再抱一抱她,却觉得手臂好似有千斤重,重得他想要抬起来,却做不到。 留洋的事情很快尘埃落定。 四月初的沪上,气候回暖,微风拂起,日光柔和。 可黎穗之的心境却寒凉如水。 同谭正诚一同留洋法国,是黎宗栎与胡乔梦的父亲商定好的。 两家是世交,把女儿交到谭正诚的手上他也能多少放下心来,加之家里发生这些事情,送她出去散散心也是件好事。 码头风有些大,黎穗之拉紧了大衣,正听着黎宗毓的细细叮嘱,说到后来,黎宗毓有些泣不成声,黎穗之却大感意外。 “咱们黎家的女人,个个儿都生了毛病。” 黎宗毓握着黎穗之的一只手,放在手心儿里:“爱上他,不是你的错。” 黎穗之大为愕然,惊得竟不知该说什么好。 “姑姑……”她喃喃叫着。 却听得黎宗毓叹了口气:“罢了,去和曜因告别吧,他该等久了。” 风吹入了心口,有些冷,黎曜因强忍住了,面色一如往常,只是下巴紧缩着,一看便知在极力克制。 黎穗之走到他身前,每一步都像是千金般沉重。 “我走了。” 她瑟瑟地开口,喉间苦涩,哽咽着说话,一字一句刺得她生疼。 黎曜因伸手搂住她,双手不自觉地用了力气:“照顾好自己。” 黎穗之心口漫溢着酸胀,她忍着眼泪,“嗯”了一声,终究是抑制不住地抬手抓住了他衬衣的前襟:“哥哥,你要保重。” “该走了。” 黎曜因没有放开她,说着口不应心的话。 谭正诚看在眼里,不禁久久出神。 黎穗之脱开他的怀抱,一股冷气直钻了进来,她没站稳,晃了晃。 黎曜因想要伸手去接,却终是按耐住了。 汽笛声间断响起,船开走了良久,直到蒸腾的烟雾在远处飘散,黎曜因才收回了视线,转身离开。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