押的人鱼是组织内的机密消息,如果泄露出去的话罪名和背叛组织差不多,极有可能被克鲁尼格当场处决。 克莱因从他的表情便知道人鱼们被关押的地点肯定是一个不容易找到的地方,他也不强求罗德会泄密,便说:那能帮我给母亲传句话吗? 罗德点点头,问他要传什么话。克莱因从衬衫下摆撕下一块尚算干净的布条,食指沾着自己的血,写下一串弯弯曲曲难以解读的文字,递给罗德:谢谢。 罗德将布条小心塞进口袋里,转身去拿止血药物。他帮克莱因处理好伤口之后,扶着他躺下:你睡一会儿吧塞瑞娜博士去喝酒了,到晚上才会回来。 克莱因苦涩一笑:睡不着。 他抬了抬手臂,一串电流瞬间从激光手链中冒出,流往克莱因的体内。这是塞瑞娜专门设置的,只要感应到身体动作便会自动释放电流,目的就是为了折磨克莱因。 人在睡着之后,极少数情况下能保持一个姿势完全不变,克莱因也想抓紧时间休息储存精力,可惜事与愿违,时常刚刚入梦便被电流的激痛惊醒。 罗德犹豫着,看着克莱因惨白的脸色,浑身带伤,像个破败娃娃躺在实验台上。他还记得第一次见到克莱因,被他的美貌惊艳震慑,经历过无数次实验,他却是第一次见到如此俊美的实验品。从脸蛋到身材无可挑剔,全身每一处都精致得像是应该被摆在博物馆里的艺术品。 他被迫亲手破坏这件艺术品,将他弄得支离破碎。回到房间之后,罗德甚至还能闻到挥之不去的血腥味,来自自己的双手,附着洗不去的深重罪孽。 我、我暂时把激光关掉,你好好睡一觉吧。罗德去控制终端,虹膜验证之后关掉通电设备,手链闪了一下,逐渐变得黯淡。 谢谢。克莱因闭上眼,呼吸很快进入均匀平稳的状态。 罗德叹气,想起还要帮忙送信,攥着那张布条离开实验室。 他刚走没多久,克莱因便睁开双眼坐了起来。由于是全封闭实验室,实验内容不便透露,这里竟然没有电子眼监视,倒是方便他的行动。 他的手可以自由行动,脚上的激光锁链没有消除,因此想离开实验台也没可能。刚刚留意到罗德的操作,解开通电设置需要研究人员的虹膜才行。不过他现在的目的并不是要逃离这里,而是要找机会将最重要的信息传递出去。 克莱因左右张望,自从上次塞瑞娜差点死于控水能力的攻击,实验室里便再也没有看见过敞开的水杯。而他能操控的液体除了水之外只有自己的血液,克莱因拆开右边胳膊的绷带,手指插进血洞里,将好不容易凝固的伤口弄开,汩汩鲜血顺着胳膊流下来,在他的意念操控之下变成一只抽象的手。 那只手摇摇晃晃飘到控制终端,费劲输入一串坐标,发送一条空消息。看见发送成功的提示,克莱因松一口气,尽管不知道敌人的系统对于每个房间终端发送的信息会不会逐个筛查,但只要有电磁信号传送出去,那么这个藏身地就有可能曝光。 仅仅只是这么一个简单的操作,克莱因已经精疲力尽。在残酷的折磨之下,身体早已超出负荷,脑中唯一的信念是不能死在这里,他还没有手刃摧毁母星的凶手,也没有完成从小立志的目标,更没有得到聂冷彦,他怎么能死在这片肮脏的土地上? 想到聂冷彦,克莱因冷漠凌厉的眉眼倏而柔软。他现在怎么样了?伤势恢复了吗?应该也在想办法找他的产生之处,想尽办法要救他,快急疯了吧。 我会活着等你。 精神放松之后困意彻底袭来,克莱因的眼皮越来越沉重,一阖一开,再一阖,沉沉睡去。 法莫,距离目标星系还有多久?聂冷彦扶着驾驶座椅问道。 舰长,这个您一个小时之前刚问过。法莫用背后的左手挠挠头顶,还剩一天零十七个小时。 还有一天半。聂冷彦扯开领带,脸上带着显而易见的焦躁。洛藤端杯咖啡递给他:哎哎哎,你看你真是的,能不能有点耐性?今天听你问八回了。 聂冷彦瞄一眼,不喝,没心情。时间拖得越久对克莱因越不利,因此越靠近目标坐标,他便越是心急,恨不得立刻飞过去才好。 舰长!舰长! 娜美大呼小叫奔来,八只触脚在地上飞快滑动,一手拎着莫柯姆,一手拎着透明面板。聂冷彦提醒:说过多少遍,工作期间不允许变形。 先别管这个,你猜刚刚发生了什么?!娜美指着透明面板,大眼睛亮晶晶闪着光,刚刚我捕捉到极其微弱的电磁信号,目的地是阿瑟那! 聂冷彦一把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