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墨不信这个邪,走过去查看。 那扇门估计是为了工匠离开而设的,通道一定是通往地面,整个满月坊完工后便隐藏起来,藏在一排架子后面,隐蔽得很。 上面用细长的木条钉得死死的,通风都难,更遑论让两个大活人出去了。 先看看别的地方有没有出口。沈怀璧看他拧紧眉,出言宽慰道:那么大一批军资,这个地方建成的时候就应当考虑了走水的可能,或许别的地方还有出口。 他这句话纯粹是瞎话,既然是密室,又怎么会建造两个出口呢?难道满月坊主日日都来这里开设宴会不成? 齐墨倒把他这话当真了,爬着那几排摇摇欲坠的架子四处乱摸。 沈怀璧心道这孩子真是倔种,手中又拿起那柄帅刀细细查看。 两人各司其职,谁也不扰谁。 外面突然传来杂乱的脚步声,愈逼愈近了。 与此同时,不知在哪里当小狗儿四处乱窜的齐墨的嗓音也恰时响起 这里有一个很小的出口,在天花板上!它估计也被封住了,我把它凿开,很快就能出去! 瞎猫碰见死耗子的沈怀璧心情有些复杂,看着他兴冲冲地四处找利刃把那个天花板上的小门凿开,刚要去帮他,便被齐墨制止了:将军你别动,一个架子站不下那么多人。 沈怀璧只好作罢,看着他手里拿着匕首,一点点把旁边糊着的石墙翘松,半天才撬下来一小块。 沈怀璧身长玉立,此时不得不靠在墙壁上做支撑,不然自己连站都站不起来。他看着齐墨一刻不停地忙活,轻轻道:有人追来了。 齐墨停下动作,愣了一愣。 这里是末路,他们没有什么地方可以躲藏,若是被他们抓住,他与沈怀璧二人只有死路一条。 但很快,他手中动作未停,速度还越来越快起来。 那我们得快点了,你身上还有那么重的伤呢,在出点什么事儿,怎么扛得住呢?我快点凿开,你那么瘦,挤一挤就能出去的 沈怀璧忍不住插嘴打断他:我出去了,那你呢? 齐墨朝他一笑,唇边的梨涡深绽,溢出满捧甜蜜的甜:暂不说我能不能出去,就算不能,将军出去后会找人回来把我带走的!将军是好人,我相信你会回来的。 你沈怀璧抿了抿唇,他的声音带了点自己都没察觉的轻颤:你可知,被满月坊主抓住了是什么下场?我伤他容貌,打伤他侍卫 大齐需要一个会打仗的镇北将军,而不是一个没用的十一殿下。 齐墨一边凿着墙壁,漫天飞灰在柔光映下如夜雪飘扬,闪着明明昧昧的光。 那个口子已经被凿得很大了,塞进去一个身材偏瘦的沈怀璧足足有余,齐墨这种高大身量的少年却不太够。 齐墨见沈怀璧没答话,转头去看他,眼睛亮晶晶的,似乎藏着满天星河。 他伸出一只手,像是邀功似的说:快来吧,将军。 沈怀璧没理他,靠着墙壁半晌没动。 齐墨也不恼,跳下兵器架子,一手横过沈怀璧腰间,另一只手越过他腿弯,打横将人抱了起来。 沈怀璧一时感觉天旋地转,他本就失血过多,此时更加显露出端倪他没有力气挣脱齐墨的手了。 齐墨的手刚上过药,方才用匕首凿开墙洞的时候又裂开口子,艳红的血洒在沈怀璧身上的白色轻铠上,像是雪地里开出的一朵艳丽罂粟。 美艳得不可方物。 齐墨鼻尖萦绕着淡淡的香气,他有些遗憾地想,今天可能就要栽在这儿,以后再也闻不见这样的香气了。 外面的人已经追了过来,这间储存室太大,那些人一时寻不见人。 为首的侍卫见状,刚要带人去搜,谁知跟过来的华容挥手制止,嗓音冷淡:放把火,烧了。有事儿我负责。 在花满山庄,人人都知道李坊主与华馆主向来不和,相看两厌已久,虽说华馆主一直是花满山庄实际掌权人,他说什么便是什么,但这可是整整一支军队的装备,那侍卫首领犹疑再三,愣是迟迟不敢下达命令。 华容懒得再与他们多加言语,折身向回走,丢下一句:我说的话都不算数了么?烧了好,这样脏污的东西,本馆主不要。 大火四起,火舌燎着木质架,□□被人整箱搬走,不至于让整个花满山庄都遭了殃。 齐墨这边也不好过,虽说沈怀璧现在已经重伤,意识涣散,但凭一己之力强行把一个成年男子送出去,那还是极为不易的。 烈火越烧越燎烫,木架燃成点点星火,化作飞灰。热浪层层袭来,烟熏雾燎的空气无法让人再待下去。 齐墨从衣衫上撕下一块布条,捂住沈怀璧的口鼻,以求不让他吸入太多烟尘。 他带着沈怀璧缩在一座木架旁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