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和青榆丹桂未必能应付。” 时缨正待点头,却忽然玩心大起:“让管家他们跟着我不也一样……” “阿鸢,我才是你的夫君。”意料之中被他打断,还刻意加重了最后两个字,似乎在强调自己的身份。她弯了弯嘴角,莫名地,总觉得看人前一本正经的岐王殿下吃飞醋非常有趣。 怕他较真,她没有再出言逗他,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意识消散前,却蓦然想到,这张床榻好像是梦境里她借着醉酒,对他……霸王硬上弓的地方。 时缨心头一跳,喃喃道:“殿下,以后如果我在这间屋子里喝酒,你定要在我酩酊大醉前阻止,或者离我远一些。若不然,我怕你……” 清白不保。 末尾几个字没说出口,她便沉沉坠入梦乡。 慕濯疑惑地望着她的睡颜,良久,确认她不会再接上后半句,才笑着摇摇头,在她身畔躺下。 黑暗中,他望着头顶的幔帐,竟生出些许不真实的感觉。 他已经记不得独自在这里度过多少夜晚,相伴的只有日复一日的噩梦,祖父病逝,外祖父谋反,母亲悬挂在房梁上,崔将军浑身是血地倒在他面前,还有时缨一次次离他而去。 但如今,朝思暮想的人安静地躺在他身侧,她将与他并肩穿过重重黑暗,寻找当年的真相,让那些奸恶之人悉数伏法。 在驿站时,他也未曾想现在这般清楚地认识到,往后醒来,眼前都不会再是空旷冰冷的房间了。 他轻轻地扣住了她的手。 如同在漆黑中踽踽独行许久,终于找到了自己的星辰与篝火。 - 翌日,时缨一大早就起来,与慕濯策马赶往城门。 和亲的队伍在天未亮的时候就已动身,两人登上城楼,刚巧望见宣华公主的马车驶出不远。 朝阳初升,为群山镀上金边,大队人马沐浴着晨曦,走向大漠草原。 宣华公主坐在车中,犹豫了许久,最终还是按捺不住掀起窗帷,朝身后越来越小的城墙望去。 她看到城楼上相携而立的一双人影,不由地怔住。 突然,那少女抬起手臂,对她挥了挥,似是在做最后的送别。 她坐回原位,刹那间泪如雨下。 却不由想起曾经听过的传闻,据说背井离乡的远行客,只要家中还有人候着,就定能去而复返。 时缨、岐王、还有远在长安的母亲和弟妹们,这么多人挂念着她,她必定会再度归来。 待队伍走出视线,变成微不可查的黑点,时缨收回目光,忽然发现身边不知何时站满了人。 萧成安、庄益、还有其他熟悉的将士,原本慕濯给他们传话,要他们过些时候到城门口集合,一同前往军营,却不料他们提前抵达,自发登上城楼,默然为宣华公主送行。 有人叹道:“是我等无用,未能将北夏打个落花流水,才要连累公主殿下一个小姑娘牺牲至此。” 话是这么说,但众人心照不宣,皇帝与主和派消极避战的态度才是罪魁祸首。 八面透风的地方,他们无法出言不逊非议皇帝,只得恨恨道:“待将来踏平北夏国都,我定要擒获北夏的皇帝老儿和那吃里扒外的国师,为公主和战死的弟兄们报仇。” “走吧。”慕濯不动声色道,揽过时缨的肩膀,和她先行下了城楼。 时缨今日穿着骑装,婉拒了坐车或者与慕濯共乘一骑,却是独自策马跟在他身边。 她头一次以王妃的身份去军营,不想给人留下娇气碍事的印象,再说这一个多月虽然都在路上,但她也见缝插针地练习骑术,丝毫没有生疏,还比从前大有长进。 出城后,她骤然提速,宛如离弦的箭一般飞驰而去。 到达目的地已临近午时,进入营地,立即有将领前来迎接,将岐王和王妃引至帐中。 此处是朔方军的大营,在北疆的整条防线中处于核心地位,和其余散落在周边、规模较小的营地互相策应,一旦某处有敌情,这里会第一时间收到消息,以最快的速度调兵支援。 得知岐王回到灵州,各营地都派人过来述职,汇报近几个月的情况。 时缨面带微笑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