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关瑶:“小、少夫人,郎君怎么好似变了个人一样?” “我也不知。”关瑶无意识地撩着自己的头发,耳旁似还回荡着郎君的喁喁情话,那般浓情蜜意,让人很难不心荡神移。 而且夫君还说了,让她晚上等他。 莫不是今晚便要…… 想起那晚在客栈中听到的痛呼,关瑶攥了攥袖摆,一颗春心似要跃出嗓子眼。 她是不是……得提前喝一剂能止痛的麻沸散?否则痛得太过,她怕是会把夫君给踹下床。 另座楼室之中,闻听裴和渊决定的梁成潜一改往日和善,正青着张脸质问裴和渊:“老夫听说你方才给陛下去了谏纸,且打算明日便回顺安?为何这般鲁莽?” “况你虽失忆,可这症并不影响你公干,你未获批允便擅归京都,这般任性定然要被重罚的!” 对比梁成潜的疾言厉色,裴和渊却轻如流云地笑了笑:“梁大人,下官是失忆而并非失智,我欲回顺安,自然有充分的理由。” “到底是何等理由,竟让你这般武断?”梁成潜气冲头穴,怒得拍了下木桌。 裴和渊不躁不萎,慢声说道:“比如……下官突然想起那大虞太子在计划的一些事,且他手头要做的事,必然是会威胁到整个大琮边塞的。梁大人觉得,是留我在亭阳当个无足轻重的差官,还是回顺安,将那大虞之诡计揭穿与陛下来得重要?” 室中静了静。 须臾,梁成潜张了张嘴:“你是说……那孟太子此行确有蹊跷,且当中蹊跷你已知晓?” 何等蹊跷,裴和渊并未明说,反转话头道:“得梁大人一路照顾,下官也感念大人好意,此回那鼠疫之良方,下官迟些便写了送给大人,大人若信得过下官,便可着人熬制,想来该能救不少人的命。” “亭阳之灾险,前番必然是天灾,可后头那些个事,自然是有人在作祟。梁大人若愿信下官,待到亭阳该如此查,查哪些人,下官愿再与梁大人重议一遍,兴许此回……能有新的头绪呢?” 梁成潜愣愣地看着裴和渊。 青年眉眼舒展着,半笑不笑间,劲直有节的手指一下下地敲击着檯面,形态有些疏狂。 且他神色虽不如之前恭谨,可却有一股难以形容的折服力,让人不自觉的想去听从。亦仿佛有一股与生俱来的魄力与倨傲,令无人敢撄其锋。 半晌,梁成潜终是点了头:“愿闻其详。” --- 约莫子时,裴和渊才别过梁成潜,到了关瑶的居院。 炉香上笼着层疏雾,内室静得针息可闻。 纱帐松松散散地掩着,可见得榻上侧卧着个窈窕美人。 撩开帐,美人睡得正酣。 墨发铺在被面,黑缎子一般掩着她半边身子。 细巧挺翘的鼻,乌浓的眼睫密如细羽,腮儿如雪一般,还有那花枝般的细腰,以及鼓囊囊的…… 裴和渊拿指头搅起一缕细发,俯身去嗅。 莲蕊般的甘香盘萦在鼻端,沁人心脾。 印象中,好似真的曾经有这么个妙人儿陪自己度过春宵…… 发尾扫得脸儿发麻,关瑶“噗哧”笑出声来,还使力推了裴和渊一把:“好痒。” “装睡?”裴和渊被那么一推,顺势倒在榻上,将关瑶揽在怀中,点了点她的鼻子:“不是让你等我么?这么早睡?”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