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的睫毛轻轻浮动,黑发细软光滑,蹭着他的脖颈。 目光移动,他发现物理笔记中的那封情书。 随手拿起,他才看清情书的真容。 里面没有落款,只有简单的一句话,怪不得程梵会误会。 旁边放着装情书的信纸,被剪刀剪开。他拾起,看清楚里面的两行字时,眼神闪过一瞬间的错愕,眉间紧紧蹙起。 这居然是陈沐星送给他的。 那时的他,大约十八岁,恰逢陈沐星来初中部当一周交换生。 对于陈沐星,他无疑是感激的。又念在陈沐星独自在陌生的城市,年龄小,每次陈沐星请他帮忙,他都会答应。 离开的前两天,陈沐星向他表达爱慕。 他拒绝了。 他觉得,这件事只不过是年少的陈沐星一时冲动,并没有放在心上。 从那以后,他多年未见陈沐星。 直到接管公司后,他购得玉扇送给陈沐星妈妈,寻求当年事件的蛛丝马迹,才又和陈沐星碰了一次面。 十八岁的陈沐星,和印象中的小姑娘有很大区别,那次碰面两人也只是简单问好,没有过多接触。 但陈沐星向他索要微信,碍于情面,他给的办公专用微信。 那微信,是秦秘书在用,平时他很少关注。 时隔几年,他没想到因为多年前的情书,竟又闹出乌龙。 谢崇砚看着情书,将它扔进垃圾桶。 如果程梵真的对他有好感,看到这封信,会是什么心情。 已经是深夜,他来到酒窖,看着那白色沙发,又想起那晚的事情。 他随意脱下西装外套,搭在一旁,程梵送的那副金丝眼镜摘下,静静地躺在桌子上。 谢崇砚所在的群聊,都在谈论程梵离家出走这件事,是项枝那个大嘴巴告诉的别人。 点进去,林羽潭正在说话:梵梵少爷生气了,@谢崇砚还不快去哄。 方裕臣:他会哄才怪,就是个木头。 项枝:忘了补充,梵梵少爷好像受伤了,手臂和脖子有淤青。 谢崇砚看了两眼,头痛。 索性将手机扔在一旁。 这时,陈叔走下酒窖,敲了敲门。 谢崇砚抬眸:“您怎么还没睡。” 陈叔手里拿着毯子:“这里凉,我怕您感冒。” 谢崇砚应了一句:“您去休息吧。” 陈叔把毯子交给他,低声道:“最近天凉了,也不知道酒店的被子暖不暖和。” 谢崇砚缓缓睁眼,默声看着陈叔。 陈叔继续道:“上次医生开的药,他好像没带。” 谢崇砚凝起眉心,倒了一杯红酒一饮而尽。 片刻,他声音低沉:“陈叔,我和程梵是协议联姻,以后会离婚。” 陈叔并没有过多惊讶,点头:“梵梵进来第一天,我就知道了。” “什么都瞒不住您。”谢崇砚笑了笑,抬起头时笑容忧烦:“这次程梵离家出走,可能是因为…他对我有一点好感。” 陈叔问:“这就是您迟迟不去接他的原因?” 谢崇砚:“把他接回来,我不知道怎么和他相处。” 陈叔反问:“那为什么不和他试试呢?还是说,您打算孤独一生?” 谢崇砚思索片刻:“可能因为我们联姻本就有明确目的,所以关于您说的事情,我没有考虑过。而且我好像并不喜欢程梵。” 陈叔笑了笑:“我问您一个问题。” 谢崇砚:“嗯。” 陈叔:“您觉得,以小少爷的性格,他为什么会对您有好感呢?因为金钱?或者权势?” 谢崇砚:“不会,他那性子,能高看谁。” 陈叔目光认真:“那是为什么呢?我觉得梵梵表面看起来有些骄傲娇纵,但他其实很脆弱敏感,如果不是感受到他需要的情绪价值,他不会平白无故对一个人有好感。” 这段话谢崇砚认真分析一遍,疑道:“您的意思是——” 陈叔:“您这段时间变化也很大,有耐心了些,也细心了些,我觉得他喜欢您,也可能来源于您对他的一些行为。” 谢崇砚指腹摩挲着酒杯,抬眼时目光深邃:“他的性子我不讨厌,我们毕竟也是合法伴侣,对于他的遭遇我很同情,也愿意照顾他一些。所以,我的这些行为,会让他对我有好感吗?” 陈叔低吟:“您有没有想过,为什么您愿意同情他的遭遇?愿意照顾他一些?据我所知,扮可怜装委屈对您没用,您从来不吃这套。”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