领口歪了。她说, 霍燃也总是这样。 以前霍燃每天出门去上学的时候,随手背起书包,两条肩带经常会把好端端的领口扯歪,霍妈妈就会及时地叫住他,把衣服整理好,才肯放他走。 一次又一次,不厌其烦,直到分开。 陶知越从回忆里惊醒,似乎想要说谢谢,目光闪动。 话到嘴边,又化作了很轻快的语气。 现在他会照完镜子再出门。 果然很像自己。 在缄默的交流里,她似乎已经深深地理解了这个敏感、内敛又坚强的年轻人,什么都不需要再多问。 霍妈妈接过陶知越的话,看了一眼高高大大的儿子:他长大了。 而且变得很会照顾人。陶知越低声道,他很好,是我见过最好的人。 霍妈妈笑逐颜开:你很有眼光,霍燃也很有眼光。 隔热手套被霍思涵抢走,没法掀起锅盖,霍燃偷吃红烧肉失败,又听见妈妈和男朋友在合伙称赞自己,颇为不好意思。 我怎么觉得我们俩的角色反了,应该是我跟我妈表扬你才对。 才不用你说,我自己会看。 霍妈妈把霍燃从灶具旁赶走,又看见霍思涵已经不知不觉地吃掉了大半盘切好的黄瓜,顿时觉得他们只是长大了一点点。 我听思涵说,她这周去找你们玩了,有没有给你添麻烦? 没有。想了想,陶知越很有说服力地举例补充道,思涵还做饭了,做得很好。 真的吗?霍妈妈略感怀疑,上次她说学会了一种宝宝辅食,特地跑过来教我做,最后的成品糊糊居然是蓝绿色的 霍思涵强行用高音盖住妈妈的话,不愿面对黑暗往事:那是意外!意外!!失败是成功之母! 那你收集的成功之母是不是多了一点? 霍妈妈好笑之余,灵光一现,我突然想起来一个很好玩的东西,等着,我去拿。 她把锅铲很自然地交到陶知越手里,正要往连廊的方向走,专心削土豆的霍振东及时出声。 侧门有电梯直通楼上,不用绕那么远。 太久没来,差点忘了。兴奋的霍妈妈立刻改变路线,还不忘回头叮嘱陶知越,记得帮我看着红烧肉,汁不要收干。 好。陶知越点点头,很熟练地调小了火。 霍燃向还在傻乎乎吃黄瓜片的妹妹抱以同情的微笑:不知道接下来我们会共同欣赏你的哪一项黑历史。 !!! 霍思涵幡然醒悟,面露惊恐,连忙把瓷盘塞进霍燃手里,狂奔着追上去。 妈!!快停下来!!! 热闹的声音远去,厨房里只剩下三个男人。 小火炖着正在砂锅里咕噜咕噜的红烧肉,霍燃用眼神示意他想借机尝一块。 陶知越非常有原则地摇摇头。 霍燃试图用瓷盘里仅剩的黄瓜片进行利益交换。 陶知越挥了挥锅铲,坚定地拒绝了。 没人说话。 霍振东还在默不作声地跟土豆搏斗。 陶知越觉得他应该主动跟霍振东说些什么,但是看着他手里坑坑洼洼的土豆,一时间竟不知道该说什么。 白手起家严肃富豪霍振东的形象,瞬间变得很立体,很复杂。 霍燃接收到了他求助的眼神,尝试打开话题:爸,你削完几个了? 一个。 淡黄色的土豆孤零零地立在瓷盘里。 如果用一个词来形容这个被削得异常仔细的土豆,那应该是瘦骨嶙峋。 陶知越非常努力地忍住笑,从橱柜里找到一个大碗,对霍振东道:伯父,土豆接触空气容易氧化,用水泡着比较好。 霍振东咳嗽一声,点点头,往旁边让了让。 陶知越在碗里接上水,把那个瘦骨嶙峋的土豆泡进去,顺势提议:要不我来削吧,您可以休息一下。 霍振东似乎松了一口气,交出了削皮器,站在一旁看着他熟练的动作。 霍燃在旁边走来走去,啧啧称奇:爸,我至少有一件事超过你了,我在厨房打下手比你强。 霍振东老脸一僵,有些尴尬,很久没进厨房了,以前会削,现在都忘了。 霍燃深表怀疑:我怎么不记得你以前会。 那时候你很小,三四岁吧,不记得也正常。不光是削皮,我还会雕形状。 霍振东像是回忆起了什么,常年表情紧绷的脸上露出一丝微笑。 当时说吃胡萝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