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的一块破毛巾舍不得扔,毁坏起公物来却是一点都不含糊,当代大学生的素质可见一斑 当然最后还是没扔成,李子超被向荣死死地抱住了,半晌安抚好,方才将失恋的酒鬼弄上了床。前半夜劳心劳力,后半夜总算安静下来了,就着一点花生米,哥儿几个忆起了往昔峥嵘岁月稠,之后,又不免展望了一下来日那未卜的前程。 第二天刚好是周六,向荣补了一会儿觉,九点多也就自然醒了,想起周少川说十点来接他,忙爬起来洗漱了一下,和兄弟们话别,出门时小心翼翼地踩着虽然已被清扫,但仍有个别残留的玻璃渣儿,溜达着来到学校大门口。 上了车,向荣却发现周少川兀自专注地看着手机,并且罕见地没有扭头看自己,他好奇地瞥了一眼,见屏幕上是一则国外的新闻,再定睛一瞧,全是他看不懂的法文。 向荣已经快忘记周少川不是中国人这件事了,此时乍见法文,才想起自己毕业了,周少川的留学生涯也该结束了,会不会被家里人催着回去呢?特别是翟女士,斯人消停了那么久,该不会又在酝酿要放什么大招? 看什么消息呢?向荣轻轻碰了下周少川,问道。 周少川似乎没听见,良久过去,并没有开口作答。 这感觉不大对头,向荣又咳嗽了一嗓子,察觉身边人也回过了一点魂儿,这才又把方才的话问了一遍。 周少川放下手机,抿着嘴唇,半晌方答:早上我爸的助理打电话来,说他进医院了,是脑出血,后来我妈也打给我了,我刚刚是在看相关新闻。 刚才那画面上,好像是有一间制药公司的图片,还有pharmacie的字眼,向荣转头看着少爷,晓得他刚才是在间接求证,所以听到父亲脑出血的消息,他的第一反应是是求证于新闻? 这搁在谁身上都够啼笑皆非了,可搁在周少川的身上,又带着几分合情合理,向荣沉默了一会儿,问:现在情况怎么样,那边还是夜里吧,要做手术么? 已经在做了,出血量15毫升,必须做手术,问题应该不大吧。周少川阖上双眼,说。 他语气十分平静,但终不免流露出了一些不寻常,盖因这是他第一次提到父亲,而没有用惯常轻蔑冷峻的口吻,平静的叙述之下,隐藏着一点不易察觉的担忧。 毕竟是亲父子,哪怕感情有限,彼此间依然血脉相连,不可能完全无动于衷。 向荣思考了一下,心想既然事情属实,那么下一步,周少川无论如何都该回去探望一下才对。 然而话行将出口的刹那,却又被他强行给咽了回去,向荣的心里忽然隐隐生出了一种不好的预感,这个时点上,周少川回法探病,要逗留多久暂且不提,未来会不会就此一去不复返呢? 喉结动了几动,向荣又觉得自己是在疑神疑鬼,就在此时,周少川转过身子,看向他:我我想回去一趟。 回去两个字,倏地一下触在了向荣最为敏感的那根神经线上,也不知道为什么,他在十秒钟之内,居然没能做出适当的反应来,只无限纠结于这个措辞如果法国是回,那么北京呢?又该算作什么,一个短暂的旅行栖息地么? 见他默不出声,眼神还显得有些虚空,周少川多少猜出了他在想什么,但更多的,却只以为他陷入了临别前的不舍,拉起来他的手,十指相扣,掌心对着掌心:就回去一下,他没事了,我立刻回来,不会耽搁太久,你 我?我什么?向荣轻轻晃了晃脑袋,想把自己从沉溺的思绪里释放出来人家是回家正常探病,这里面又不存在任何阴谋诡计,干嘛非要浮想联翩呢?而且患得患失不好,他对自己说着,爱人间应该互相信任,更应该在关键时刻,给予对方体谅和支持。 所以我没办法陪你一起了,想到这个,向荣还是略微有点遗憾,他转正在即,第一年只有五天的带薪假期,也不可能刚转正就提出要休假,社畜的自由度有限,是以他只能回握住周少川的手,对他点了点头:去吧,我等你回来。 等你回来一句至为普通的对白,落在周少川心上,却有着如神圣契约般稳定情绪的作用,他相信自己和向荣之间的感情牢不可破,而与此同时,向荣心底的隐忧,他一样也会有。 翟女士一早就打电话给他,让他先飞去香港,之后和她一同赴法。有段时间不能陪在向荣身边,偏偏翟女士手底下那些人见缝插针、离间人心的本领都很强大,向荣直到此刻还没真正见识过,而周少川也希望,他永远不要有机会见识到。 好在翟女士此行的目的,并不是关注形同陌路的丈夫的生死健康,而是关心他会否改立遗嘱,翟女士不缺钱,但她更想要儿子尽快成为公司的掌舵人,然后成家立业,把拥有她血脉的基因传承下去,天长地久的占有住这间家族企业。 那么在人前,她总要扮演一下妻子的角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