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血脉压制,激得萧晏只能猛摇两下扇子降火。 眼看萧旸一副油盐不进的模样,萧晏在摇坏了一把折扇后,将破扇扔在兄长身上,甩袖走了。 然还未踏出湘王府,最是规矩懂礼的廖姑姑便跌跌撞撞奔过来,福身含泪道,“殿下,孺人在楚王府出事了。” “她被荀家五郎,被……” 荀家五郎,便是荀茂。 洛阳城中,万花丛中过第一纨绔。 萧晏眉心陡跳,弃了马车,抽刀砍下马套,欲要翻身上马。 “殿下,殿下!”廖姑姑拦在马前,急喘道,“孺人已经不在楚王府,她说受不得这样污辱,要让青天作主,她、她奔去了就近的京兆尹府……” 第23章 、晋江首发 京兆尹府这日撞了头彩。 晌午时分府衙之中奔入一衣衫不整的美貌女子, 含哭带愤喊着“为民女作主”。她身后还滚着一浑噩浪荡的男人,正扯着她披帛口口声声“绑住”、“抓住”,颠来倒去“鸳鸯交合”, “哥哥疼你”…… 这也不用细看, 一眼便能识出的原委。 姑娘家遇上了服了药的登徒子,奔府衙求救来了 然衙役拉开二人,少尹凑近细看,顿时心里“咯噔”一声。 这登徒子是闻名洛阳的荀家五郎, 荀茂是也。 扭头再看姑娘,是个生面孔,但姑娘惶恐颤颤, 袖中掉落一块令牌, 少尹捡来观之。 正面印“秦”,反面刻“清”,秦王府清辉殿。 秦王府清辉殿。 少尹顿时一个头两个大。 显然,这是一桩扯着秦王和荀氏的官司。 荀五郎色胆包天, 动了秦王的人。 “大人救我!”哭得梨花带雨的姑娘,一边抓少尹袖子,一边双足踢开像牛皮糖一样缠上来的荀茂, “……我家殿下定会扒了了你的皮!” “大美人, 让爷抱一个……”荀五郎服过药,眼下神志不清,力气却大得骇人,居然挣衙役的手挣扑过来。 被辱的女郎扶风弱柳, 不堪怜爱。浪荡子满嘴污秽, 令人发指。 满堂有眼的衙役小厮皆看在眼里, 转眼便是人证。 这堂水又深又浑, 一眼看下去根本看不透到底是荀五郎失心疯唐突了秦王妃妾,还是秦王设计有意诱之。 谁都知道,荀氏身后是楚王。难不成这秦、楚两派的党、争这便拉开了序幕,从地下转来了明面? 少尹猛地一颤,匆忙报给京兆尹。 京兆尹想也未想,或许已是想过太多,眼下铁面无私,转手专门套了车驾,将人直接送给了大理寺。 京兆尹府本就不受刑狱,无权开审,但却管辖着京畿治安,故而这是最好的选择。 京兆府尹目送车驾离去,返身回堂,便闻马蹄声嘶鸣疾来。 来人面如冠玉,却是怒发冲冠,开口直吐二字,“人呢?” 京兆尹拱手问安,报出实情。 未几,荀家人亦追了过来。 京兆尹府从未有过这般热闹过。 自然,再热闹,也比不过大理寺。 昌平二十七年六月二十五,酉时二刻,天上日头未落,明光尚存,大理寺卿开堂受理一宗强辱案。 民女叶氏状告荀家五郎荀茂,强辱之,服药之,抢夺之,欲灭口之,四宗罪。 条条不是流放重罪,便是砍头死罪。 这是放眼前朝今朝百年来,甚至往回倒,更长久的时日里,头一回,女子敢为自己受辱而击鼓状告。 却到底还是被拖了时辰。 叶照是在午时六刻击的沉冤鼓,合该现时开堂,却被硬拖了整整两个时辰,到这日暮时分。 如何会拖至此,原是被告和原告都不愿开堂公审。 荀家不愿意,自是好理解。三代就这么一点男丁血脉,原就是捧在掌心养的,这些罪定下,与绝后无异。 这事甚至惊动了宫中的荀昭仪,便是楚王生母。 两笔写不出一个“荀”字,荀茂乃荀昭仪堂哥之子。荀昭仪再安分柔弱,这厢也只能递话给萧昶,尽可能保下他。 不看僧面看佛面。 这里的“佛”荀昭仪是够不上的,乃荀江手中的雪花银。 萧昶如何不知这礼,午时宴上发生这事,当即便跳了脚。 先派府兵追那二人,又关了府门召集幕僚商议,到最后不禁破口大骂。 “自前两日子惠送来账本,暗示老七是抛砖引玉,意在荀茂,本王便三番两次同他说,安分些安分些,避些时日。” “三坊十八店不够他逛吗?” “他看上谁不好,看上萧晏的人。看了还敢碰,是他满门都生了两个脑子吗?”萧昶一脚踢翻圆凳,“专门长出一个送给萧晏削的?”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