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首的侍女被拖走后就站在首位的那位侍女面色一白。 重新去端荔枝的那名侍女还没有回来。 不过她愣是没敢拖延,轻手轻脚地踏进殿门,到了台阶前屈膝深施一礼,“老爷恕罪,方才萃依姐姐不小心打翻了您要的荔枝,重新去取的荔枝还没有拿回来。” “咳咳,过来。” 侍女脊背一僵,硬着头皮提着裙摆上了台阶。 直到看到视线里一双明黄色绣蟒纹的靴子,才停下蹲身。 “老爷?” 周太师放下手里的密信,垂眸朝跪在地上的侍女看去。 他今年五十五岁,已经过了知天命的年纪,但因为保养有方,整个人看起来如同四十多岁一般。 头也只有少许白,身材半点不显佝偻。 一双天生带笑的眼,这会眼底不见半点笑意。 “砰!” 侍女身形一歪,咕噜噜滚过台阶摔在地上。 全身痛得要命,却一点痛呼也不敢出。 蜷缩在地面上瑟瑟抖。 头顶上声音淡淡,“吃东西讲究一个兴致,我这会想吃荔枝,你告诉我没有,等把荔枝拿过来,我也不想吃了。” 其余一众侍女忙跪地。 “拖出去吧,你们也都出去。” 蜷缩在地上的侍女闻声惨然一笑,她本来还在庆幸,现在落得跟萃依一样的下场,果然都是贱命一条,战战兢兢活着,没人会怜惜。 被进来殿内的侍卫拖出殿门之前,她鼓起勇气朝台阶上看了一眼。 看着那明黄色袍角上金龙爪纹,心底生出一道诅咒来:草菅人命的窃国贼,祝你不得好死。 周太师对上侍女怨恨的目光,一愣之后随即又是一笑。 本来因为看到密信有些郁闷的心情居然好了一点。 这个世上恨着他的人多了去了,他不还活得好好的,过得比皇宫里的那位还舒服? 弱者只有愤恨的心,没有化解仇恨的能力,也不过是一只蝼蚁。 而能让他放在眼里的,只有有资格成为他敌人的人。 “来人。” 殿后走出一人,“属下在。” “那个陈家小子距离漠北还有几日路程?” “会大人,还有近十日。” “加派人手,沿路设袭。”他冷笑一声,“就算有玄武卫又如何,不过区区三十人,我就不信车轮战下,他玄武卫还能全部都挡得下来。” ** “呼哧,呼哧······” 陈修靠着马车车厢大口喘着粗气,接过从车窗里递过来的手帕抹了一把脸,正准备递回去看见上面染上的血迹,又团吧团吧塞到怀里。 另一边,玄武卫众人也都盘腿坐在地上修整。 高冷的面具这会也戴不起来了。 短短两天时间,他们一共经历了六次袭杀,还都是选在早中晚吃饭的当口。 填不饱肚子,又疲于迎战,玄武卫中已经有几人已经受了不轻的伤。 李琼从包裹里取出一块已经变冷变硬的糕点,手从窗户里伸出去塞到陈修嘴里,“清彦,你伤势怎么样了?” 她现在无比痛恨自己待字闺中的时候为什么没有好好学包扎,学一些粗浅的医术,也不至于现在这个时候什么忙都帮不上。 陈修咀嚼着嘴里的糕点摇摇头,“阿琼,关好窗户。从现在到漠北的路上,哪一刻都不安全。” 眼看着离漠北越来越近,那些追杀他们的人也跟疯狗一样,压根不给他们喘息的时间。 现在他们这些人,就算吃饭睡觉休息的时候,也不敢全部闭上眼,耳朵更是一天十二个时辰从不停歇地关注着周围的动静。 就怕一个迷糊,暗处飞来一支冷箭,莫名其妙就死了。 “好,你也要小心。”李琼吸了吸鼻子,努力不让陈修听见自己喉咙里的颤音。 她已经够没用的了,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不给陈修和玄武卫拖后腿。 接下来的两天里,所有人的精神都紧绷到了一个极限。 就连买东西,都有可能在你递钱的时候刺过来一柄匕首。 吃食更是不敢买,就只能就地取材。 所有人都在坚持。 还有两天。 还有两天。 ** 漠北城,漠北学院。 李孑看完从北周递来的密报,突然转头看向身旁的莫北棠。 “陈修和李琼是不是今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