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不理,不知是不是还没睡醒,她丢下一句我去买菜了,便出了门。 薄春山又在榻上靠了会儿,才起身穿衣裳。 系腰带时,他低头看了看胸口的白布,见上面隐隐有血迹渗出,就知道伤口又裂开了。 看来又得去找虎娃包扎伤口。 半刻中后,薄春山走出家门。 他没有锁门,薄家在附近这一片,没人敢偷。 一路行来,也碰见过好几个人,却没人跟他说话,甚至离老远就避得远远的,就仿佛他是瘟疫一般,只差贴着墙角走。 薄春山似乎毫无察觉。 快到顾家时,他不由就往那处看去。 平日总是紧闭的大门前,今日多了个人。 是个年轻的男子。 因为离得远,看不清这男子长相如何,但看其穿一身青色长袍,身材修长挺拔,不看脸只看行举风度,就能看此子一定长得不差。 何止是不差,齐永宁在定波县可是出了名的美男子,他秀才的名头都没有他美男子的名头响亮,多少待字闺中的女儿家都想嫁给他,只可惜齐永宁有个青梅竹马,据说两家早有结亲的打算。。 就不提其他,和薄春山这种出身的人相比,光一个秀才的功名就足以是让其仰望的存在,更不用说齐家家境殷实,在定波县也算薄有声名。 大门‘吱呀’一声,从里面打开。 “永宁是你来了?” “伯母。” “快进来,快进来。”孙氏满脸都是笑,热情招呼着。 薄春山僵着嘴角,眼睛仿佛有根钉子似的,钉在对方身上。 齐永宁似乎感觉到了什么,往这边看了一眼,却又似乎什么也没看见,随着孙氏进去了。 很快薄春山就走到顾家门前,他停住脚步,看着紧闭的大门。 . “玉汝,永宁来了。” 顾玉汝还在房里,就听见她娘响亮的唤声,又听着她娘将人引去了正房。过了会儿,孙氏推门走了进来。 “玉汝,永宁来了。” “娘,我知道,你方才不是说了。”顾玉汝懒洋洋地道。 她昨晚睡得太晚,今日醒来也没什么精神,之前用早饭时孙氏还以为女儿的病又复发了,因此埋怨自己昨晚不该让她沐浴不提。 “那你还坐着,还不去换身衣裳?前几日你病着,永宁就来家里了,娘怕过了病气给他,没敢让他见你,难得永宁对你如此上心,今天又特意来了一趟,你去跟他说说话。” 孙氏将她推到妆台前,又去衣橱里给她挑了身衣裳,才又出去了。 看着床榻上的衣裳,顾玉汝叹了口气,半晌才动了。 半刻钟后,顾玉汝出现在正房。 孙氏借口去厨房,避了出去,留下空间给两人说话。 “玉汝你还好吧?我看你似是清瘦了不少。” 齐永宁眼含关切的看着她。 顾玉汝有些难以面对,倒不是说她有多么厌恶齐永宁,就是心情很复杂。 那段记忆里恩爱过也举案齐眉一辈子的丈夫,齐永宁除了在顾玉芳的事上,没有什么对不起她的地方,即使是那件事,其实认真来说也不怨他,是顾玉芳的故意算计。 甚至后来他做了官,渐渐发达起来,也纳过几个妾,多数是各种权衡下的缘故,他不好拒了,‘她’便大度帮他收下。 似乎从顾玉芳的事发生后,‘她’就绝了和对方一生一世一双人的念头,似乎一直也没这种念头过。 时下教条待女子苛刻,妒乃七出之一,‘她’上有公婆,齐家虽不是什么名门望族,却是诗书传家,家教森严。‘她’委屈过伤心过,却也认命了,他事事以‘她’为重,克己守礼,从不贪念女色,每次去妾室房中也不过走个过场。 两人的感情一直很好,但好中总隔着点什么。 年轻的时候‘她’不懂,后来年长了些她懂了,却也不想懂了。 似乎当‘齐永宁’这三个字出现在她脑海,她就不可避免想到了大姨奶奶,二姨娘,想到了齐崿和那几个庶子……想到了大姨奶奶总是暗暗窥视她的眼睛,那双眼睛里嫉妒中夹杂着无限的恨意…… 类似这样的眼睛还有好几双…… …… “玉汝,你怎么了,可是病还没好?” 一个声音打断了她的胡思乱想,顾玉汝抬头就看到齐永宁那张俊美的脸庞。 齐永宁无疑是长得极好的,十分符合时下审美的长相。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