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她已经意识到情况有些不妙了,身后这醉汉似乎对她起了歹念,喝醉酒的人有多么不可理喻她清楚,现在只有不远处那点光亮可以救她,只要她能跑到那里,就能叫人。 “你别跑啊……” 手里的篮子也成了累赘,顾玉汝顾不得其他,狠狠地往后一甩,也不管砸没砸中闷着头就跑。 她的心跳得生疼。 跑的过程中,她已经把头上的簪子取下了,紧紧地捏在手里,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她撞到一个‘东西’。 那‘东西’纹风不动,反到她被撞得往后倒去。 “怎么走路不长眼?”一个有点耳熟的男声响起,下一刻她被拉了回来,肩膀被人捏住,“顾玉汝?” “薄春山!” 此时顾玉汝已经说不出话了,可能她跑得太急,太多空气冲进她的肺腔,这一停下就止不住的咳了起来。 她咳得声嘶力竭,直不起腰。 “你怎么了?谁惹你了?”薄春山将她揽进怀里,连珠炮似地问。 她想说话却说不出,又是摇头又是点头。 “是不是有人在追你?”薄春山皱眉问,“你倒是说话啊?” 口说不及,那醉汉已经追上来了。 “小娘子,你别跑啊……” 那个‘啊’字还没出口,一只大脚凭空踹了过来,顿时变成了惨叫。 可没有给这醉汉继续痛呼的机会,黑暗中,那高大的身影已经宛如夜狼似的扑了上来,三拳两脚上去就将他打得只剩呜咽声。 薄春山边踢边骂:“喝多了马尿,就滚回去挺尸,你倒好竟敢对人起歹念,鳖孙动歹念时好歹也认个人,她你也敢动,管不住下半身,老子替你废了!” 顾玉汝哪里听过这等污言秽语! 这会儿她也冷静下来了,本就觉得自己方才的表现太丢人,那边醉汉已经被打得奄奄一息,连呜咽声都没了。 她忙扑了上去,拉住他的手:“薄……你别打了,别闹出人命。”她没敢叫他的名字,怕落入人耳,日后给薄春山找麻烦。 薄春山回头对她咧了咧嘴,一口大白牙在昏暗中格外醒目,不知为何,他竟笑出了几分血腥味。 “这里又没人,死了也就死了。”声音里仿佛是从地狱里钻出来也似,带着几分轻蔑,几分冷血,仿佛死一个人对他来说就是死一只鸡。 “别瞎胡说了,闹出人命到时候你要吃官司,不值当。” 这时,有附近人家养的狗被惊动了,汪汪地叫起来,隐隐还有开门声和疑问声。 “快走,来人了。” 顾玉汝又拽了下他胳膊,他才动了。 “便宜你了!” 两人的身影很快没入昏暗的夜色中。 . “你怎会突然出现在这?” 薄春山目光一直停留在自己手臂上,闻言他愣了一下,没有说话。 他能说他是刻意寻来的? 下午刀六就跟他说,顾玉汝在顾大家待了一天,一直没出来,当时他也没放在心上。晚上回家路过顾家时,正好听见孙氏在跟顾秀才说话,说女儿怎么还没见回,还是拿着灯笼去迎一迎吧。 他连家都没回,就直接转头找了过来。 他知道她习惯走哪条路,每一条都知道。 谁知这么凑巧就碰上她,若是他再来晚一步,薄春山简直不敢想象。 “顾玉汝,你方才抱我胳膊了,我还抱了你,搂了你腰。”话出口,薄春山简直想打自己一拳,他怎么把心里的话说出来了? 果然,顾玉汝都懵了。 “薄春山!” “你身上真香!”眼见没法挽救,薄春山索性厚着脸皮破罐子破摔。 “你……” 天太黑,顾玉汝的脸红没红不知道,不过她恼羞成怒地一巴掌拍了过来。 薄春山个头高,高了她一头不止,这一巴掌正好打在了他肋骨处。 他龇了一声,捂住胸口。 顾玉汝开始以为他是装的,可实在不像,又闻到淡淡的血腥味,便将手掌举到眼前看了看。 昏暗中,只能看见她手上沾了些暗色之物,可衬着这刺鼻的血腥味。 “你怎么流血了?什么时候受的伤,是方才?” 薄春山有点无奈,抬起胳膊挡了挡她又伸过来的手。 “我没事。” “你都流血了!” “我真没事,顾玉汝……” “玉汝、玉汝啊……” 是孙氏的声音。 远远的,就看见有灯笼的光亮往这边移动,隐隐还有两个人。 “是你娘,你快过去吧。” 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