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息。 她并没有言语,甚至没与他任何眼神肢体上的沟通,乐嫣只是虚摸上耳垂,皇帝便已像是做了多年的夫妻一般,替她将梳妆台上的铜镜递过来给她。 乐嫣微怔过后,便对着男人手中的镜子将耳饰摘下,而后又一根根卸掉被自己压得松散的发簪。 发簪一根根拆下,一头青丝便垂落下来,她的发很长很长,丝绸一般泛着柔光,披散在她肩头,垂落到了软榻上。 内室有几分暗淡了,屋檐外万籁俱寂。 皇帝看着这般的她,依稀能看清她鬓角、额间茸茸的绒毛,她雪白面颊上有融融光晕流转。 他垂下眼睛,一副气定神闲坐怀不乱的模样。 乐嫣见他这般的神情,不由一声娇笑。 她觉得皇帝挺奇怪的,明明这事儿已经挂在了脸上,从宫里跑来莫不是只是给她举镜子?莫不是今夜就真不碰自己了? 可如今却偏偏只是干站着,是了,每夜他总要故作姿态,矫情饰行一番才是。 对上乐嫣这番打趣的笑,他并未在意。 他目光沉沉,将自己袖里的东西拿出来给乐嫣。 早已发干发硬的泥土,本是最低贱不过的存在,却被当今天子一路捧着,几乎被他掌心温度炙烤熟了。 明明是献宝,他却又偏偏装成不在意。 乐嫣见他如此随意,自然也没当回事。 她亲眼瞧着,他今日给许多娘子都捏了这东西,她心中并不稀罕,甚至有几分嫌弃。 乐嫣伸手,随意拎着两个兔耳朵接过来,连看也懒得看一眼。 没成想这是皇帝第一回 做,接口处粘的不够严实。 她这般随手一提溜,兔儿爷的一双耳朵留在她手上,大头连带着圆鼓鼓的身子,咕噜咕噜滚去了地上。 顿时各处拼接出来的肢体摔得四分五裂,滚落一地。 乐嫣微微一怔,皇帝便去捡起残体。 乐嫣垂眸瞧见自己手中的兔耳朵,倒是像模像样的,与义宁今日手里连耳朵都没有的兔子显然是不同的。 嗯……倒是挺精致,甚至连耳朵上的绒毛,耳轮廓都雕刻了出来,和丑扯不上任何关系…… 甚至,有几分、可爱。 她忽地心中一沉,想起自己出宫前尚宝德偷偷与她说的:“陛下听闻兔儿爷包治百病,学了好几日的捏兔儿爷,想给娘子捏一个最好的。” 乐嫣一时说不上是感动还是什么旁的,心里闷闷的。 她没再说话了,陪着皇帝从地毯上一个个捡起四分五裂的尸体。 “随手做的,没做好,还是丢了罢。”皇帝瞧着自己送出手就立刻四分五裂的礼物,很是不好意思,便想要偷偷收回衣袖里。 乐嫣却摇头,不准他再拿回去。 “没事,你放这里吧,明日我用些温水重新黏上便好了。” 虽这般说着,乐嫣却觉得心烦意乱。 她不再去看那一堆泥巴,心烦意乱的牵起他的衣袖,抬眸用那双茶色的双瞳看着他,将人扯来自己身边坐下。 皇帝见此,只好将泥兔残躯丢去一边,伸手去抱着她。 二人贴的很近,很近,乐嫣身子微微有些颤抖。 “冷吗?” 他垂眸看着她,声音沙哑。 乐嫣却是摇了摇头,便被他顺势拥在怀里,大掌紧紧攥着她的微凉的指尖。 她干脆闭上眼睛,贴在男人广阔滚烫的胸怀里,安静的听着他的心跳。 她听着皇帝在她耳畔问:“今日你为何不去前殿?”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