豫欢愣了下,他怎么还在纠结这事? 她像小陀螺一样摇头:“没有谁,我骂网上那些奇葩网友!都是不认识的人!” 沈常西深深看她一眼,对她敷衍的话根本不信。他有强烈的预感,豫欢在背地里没少骂他。正想着该怎么敲打她一番,目光不经意扫过桌上的平板。 平板没有锁屏,还亮着。 一张只有线稿的黑白画铺满整个屏幕,画上是一个男人。 沈常西定定看了一秒,两秒,三秒,直到发现锁骨处一颗小痣的细节,他忽然阴阳怪气地笑了。 豫欢不知道他莫名其妙笑什么,顺着他的目光而去,低头。男人的脸突然换了种方式倒映进她的眼睛。 他变成了画。 自己笔下的画。 这张画什么时候跑出来啦?她不是早该删了吗!! 豫欢窘到小脸发红,手忙脚乱把界面划走,“你怎么喜欢偷看啊!!” 对面的男人何止偷看,反而正大光明地盯着她,看着她山樱般的脸颊由粉转红。 沈常西好整以暇地坐着,胳膊肘搁在扶手,双腿叠起,懒痞的劲儿挺足,硬是把亚克力椅坐出了意大利手工真皮沙发的风范。 他眼尾带几分愉悦,像调戏良家妇女的浪荡公子哥,盯了好半天,这才开口:“豫欢,看不出来你挺变态啊,这些年没少在背地里偷偷画我吧。” 豫欢忍着通红一张脸,敢怒不敢言。 她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就在她实在是忍不住了,想羞愤而去时,面前的男人忽然站了起来,胸前的银羽随着起身的动作轻晃,折出几道流光。 豫欢下意识眯起眼。 沈常西抬手看了眼腕表,语气平淡,“我先走了,你在这慢慢画吧。”眉眼里的笑意所剩无几。 前脚还在笑着调戏你的男人,下一秒就能清空情绪,说他要走了。他这样收放自如的疏离感,让豫欢感觉很分裂。 座椅摩擦光滑的地砖,发出算不上刺耳的“嘶”。 豫欢仿佛被这点细微的响动惊醒,在沈常西转背要走的瞬间,她没多想,伸手拽住了他的衣袖。 是偏硬挺的衬衫料,很顺滑,捉在指尖感受到它昂贵的质感。 “先别走。”她声音很小。 沈常西的脚步顿住,低首。 一截莹白的皓腕闯入眼中,纤细的手指尽头是圆润干净的指甲。指甲上覆着一层清透的粉色甲油,粉色很淡,淡到和指甲本身的颜色融为一体,却很媚。 这么一只漂亮的手,缺一条昂贵的链子锁住,他认真想。 “做什么?”沈常西淡声问。也不甩开她,由着她攥,直到把袖口都攥皱。 豫欢犹豫了几秒,怕耽误他太多时间,便不绕圈子,直接开口:“我想问一下,关于那个物业项目的招投标。” 沈常西不接话,只是耐心地看着她,好像在等她说完。 豫欢咽了咽,继续:“有一家叫时光物业的公司递交了投标申请,这事你知道吗?” “知道。”沈常西回答。 “这个项目是....是.....” “这项目是你爸带队的。”他直截了当的把她想说却不知道该怎么表达的意思说了出来。 豫欢倏地抬头,猝不及防和他的视线撞上,几秒后,她的手松开了袖口,小脑袋垂下:“你会公平的对待每一家公司的,对不对......” “那可不一定。” 沈常西舔了舔牙槽,丝毫不加掩饰眼中的侵略。 “公平这两个字,豫欢你信吗?” 豫欢张了张嘴,似乎有什么话哽在喉间,时间一分一秒而过,她泄气地弓起背脊,最后还是什么也没说。 是啊,她有什么资格在沈常西面前提公平这两个字? 她从来都没有给过他公平。 “.......那就是说.....我爸爸没有机会了.....”豫欢低头看着自己的鞋尖,声音绵绵的,眼睛酸胀,没出息地想哭。 “谁说的?”他觉得好笑。 他还什么都没说,她倒是先下结论了。 游戏刚开始,他都还没进场,她倒是丧着脸,要求提前退出? 没门。 “啊?”豫欢蓦地抬起头,连一颗眼泪挂在睫毛都忘了去擦。 沈常西从口袋里摸出烟盒,不疾不徐的抖出一根,不去点火,而是把烟衔在唇间。 他俯身,缓缓靠近她。直到烟头那一端,刚好戳到她柔软的唇瓣。 没有点燃的烟很好闻,是一种淡淡的带苦的草叶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