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有个眼尖的弟子惊叫道。 箱子里的血已经淌干了,露出底下婴儿拳头大的一团。 谢爻目光一触及它便知这是什么。三百多年前他也曾看见过一颗,那个女孩为了他不顾危险潜入禁地,拼着被毒蛇咬伤,摘了来送给他。 他还记得她将血菩提捧在手心里,全然不知那是会给她带来噬心之痛的邪物。 谢爻的心口又开始抽痛起来,或许从那一夜开始,在他胸腔里跳动的也已不再是心脏。 他捏了个诀,真火燃起,很快将断蛇和血菩提烧成灰烬。 但一地的鲜血还在。 郗子兰终于止住了翻江倒海的恶心,谢爻轻揽她的肩头,她便趁势躲在谢爻怀里抽泣起来。 最初的哗然之后,弟子们都自觉地闭上了嘴,一个个大气也不敢喘一口,鸦雀无声的大殿中只有郗子兰的啜泣声。 弟子们不知道那团东西是什么,也认不出那是什么品种的蛇,但生辰宴上见血,谁都知道有多不吉利。 更可怕的是堂堂羲和传人被一条蛇吓得失声痛哭,这或许比蛇和血更令弟子们悚然不安。 本来夏侯俨等人想借这场生辰宴稳定人心,没想到适得其反。 更难以索解的是这箱东西究竟是怎么混进来的——自从偃师宗寻衅开始,宗门上下戒备森严,护宗大阵之外又设了重重禁制,可以说连一只飞蝇都钻不进来。 夏侯俨皱着眉看了一眼郗子兰,向谢爻道:“元君受了惊,先回去歇息吧。” 谢爻颔首,扶起郗子兰:“我送你回玄委宫。” 就在这时,许青文却上前道:“此事蹊跷,还请神君留下来与掌门一起主持大局,元君由老身护送即可。” 郗子兰的身子一僵,她心里自然是一万个不情愿,但谢爻已接口道:“有劳许长老。” 许长老便即扶着她快步向外走去。 刚走出几步,身后有人跟了上来,许青文转过头一看,却是冷耀祖。 冷耀祖在西华苑这段日子显然过得不太好,形容惨悴了不少,他好不容易一朝翻身,当然要着意表现,师尊受惊这样的机会怎么能错过? 他快步跟上前去,如以前一样吩咐随从赶紧去备车驾,片刻便将一应细节安排得周详妥帖。 却不知此举正合许青文的意,本来她还得找个借口将冷耀祖召去玄委宫,正好省了这道麻烦。 郗子兰与许长老上了车,心下有些奇怪,换作平日,她遭了这么大的罪,许青文这会儿一定拉着她的手嘘寒问暖,可她却什么都没说,甚至连看都不看她一眼。 “许姨,你怎么了?”郗子兰试探着问道。 许长老这才回过神来:“无事。子兰还好吧?” 郗子兰道:“幸好阿爻哥哥那一剑及时,只是唬了一跳,许姨知我怕蛇的。” 许长老心事重重地点了点头,便又陷入了沉默。 不一会儿,凤车停在了玄委宫前,许青文方才感觉这一路有一百年那么长,可到了殿中,她又惊觉图穷匕见之时来得这样早。 郗子兰想叫冷耀祖退下,许长老却道:“等一等。” 郗子兰纳闷道:“许姨,你找耀祖有什么事么?” 许长老拔出腰间短匕,对冷耀祖道:“借你三滴血一用。” 冷耀祖疑惑地看向郗子兰,郗子兰也莫名其妙:“许姨……” 许长老脸色已成了铁灰,在灯火中看起来犹如僵尸,她打断她,用不容置疑的语气道:“照我说的做。” 郗子兰对冷耀祖使了个眼色,冷耀祖只得乖乖伸出手。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