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半侧过身,如刻般棱角分明的侧脸在月色下显得冷锐阴沉,而他的瞳孔里似乎仍有几分未曾完全收敛的杀意。 一,二,三…… 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想的,在他走过来的时候,若梨竟扒拉着门框开始数地上的人。 只是后来视线被裴屿舟完全遮挡,所以也没数清楚。 不过粗略估计,应该有二十个。 站定在门口,男人垂眸望着探出半个脑袋在外面,不见惧怕,莫名透着一股憨傻的若梨,弯了弯唇角。 她如今的胆子倒也大了不少。 抬手捏住若梨的小脸蛋,她猛然回过神,默默地缩回脑袋,给他腾地方。 但半晌没见他进来,女子又忍不住探头,下一刻便被他擒住下巴,重重地亲了一下。 “我冲个澡就回来,怕就点盏灯。” 刚想说不怕,可余光瞄到他身后正在被搬运的尸体,若梨在干呕之前收回脸,乖乖地应了声“好”。 不过回到屋内后,她还是忍不住呕了两下。 没走远的男人听到声音,脚步停顿,眸中黑得压抑,宛若深渊。 裴屿舟回来的时候,若梨已经抱着膝盖坐在床上,漫无目的地盯着不远处摇曳的烛火发呆。 “不怕。” 将她抱进怀里,男人抚摸着她的发,低声哄,而他的眼底却是望不到底的漆沉。 他并不想让若梨看到那副样子。 抱着他的腰,小脸埋在他胸口的女子闻言抬起头,柔声道:“我没怕,刚刚你很俊的。” 所有情绪骤然凝固,又碎开,涌上了鲜活的波澜。 裴屿舟勾起唇角,终于低头看向她,开始无赖:“有多俊?” 轻哼一声,若梨离开他的怀抱,开始打量他的脸,又转向他的身体,“你有没有受伤?” 声音未落,便见原本坐着的裴屿舟直挺挺地躺下,顺便将胸前松垮的衣襟扯开,健硕的胸肌,以及腹肌轮廓都露了出来,“有没有受伤,夫人摸一摸不就知道了。” 腮帮鼓了鼓,若梨轻轻蹬了他一脚,没有搭理这个趁机戏弄自己的无耻男人,爬到床里侧,拽过被子便要躺下休息。 冷不丁地又被拽进他怀里趴着。 “真不检查?”裴屿舟亲了亲她的脸,不死心地问。 若梨不理他。 意识到她在生气,男人敛了调侃的心思,轻声问:“怎么了?” “不许拿我的担心开玩笑。” 这句话直钻进他心窝里,裴屿舟觉得又麻又软,忍不住笑了起来,而他的眸也变得明亮。 已经有太久没有听过她关心自己。 “对不起梨梨,我没受伤,以后也尽量不受伤。” 虽然高兴,但他更舍不得让她忧心。 屋内静了一阵,若梨没有从他怀里下去,而裴屿舟也不想放手。 所有会对她构成威胁的人都处理掉之后,他应该会有很长一段时间抱不着她。 “裴屿舟,他们因何而来?” 若梨到底还是将心中的疑惑问了出来。 他不会骗她,而她也只要知道一个大概就好。 拢着若梨肩膀的结实臂膀紧了紧,裴屿舟的指腹温柔地摩挲着她的肩,低声道:“是我放的饵。” “梨梨,我会帮你讨回所有公道。” 心脏猛地撞了一下胸腔,若梨的呼吸也变得有些不稳,她抬头看向他,“可以慢慢讨,你不要铤而走险。” 拽过枕头将她放到身旁躺下,裴屿舟捏了捏她秀挺的小鼻子:“要相信你夫君。” “没有不相信,就是担心……” 轻轻揪住他肩头一缕犹有湿漉的墨发,若梨黛眉轻蹙,刚想责他两句,便听裴屿舟道:“别担心。” “嗯。” 最后她还是乖乖应下,不想让他再分心在自己身上。 他今晚应该还有很多事要忙。 “头发也不擦干,当心吹了风头疼。”最后,若梨终究是没忍住,小声嗔了他一句。 有那么一瞬裴屿舟很想再狠狠“疼爱”她几次。 可她早晨已累过许久,过会他也还有事做,不能放纵。 “我睡啦。” 知道他不可能催促自己,若梨便松开攥着他头发的手,依偎在他怀里柔声呢喃。 而后不等他回答就合上了眼帘。m.ZgXxH.ORg